“那我便看看，你这把钥匙，能为这死气沉沉的天下，打开怎样一番新局面！”
笑声落下，茶香袅袅。
天魔祖师眼中带着几分欣赏，几分期许，还有一丝看好戏的玩味。
立时不再多言，只是悠然品茗。
秦渊亦是心领神会，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起身告辞。
一场看似随意的谈话，却在无形中达成了一种默契。
天魔祖师不会直接插手，但他默许了秦渊在太学院这片地界上“折腾”。
甚至隐隐有为其“看门”之意！
这，便足够了。
走出观星阁，秦渊只觉心胸开阔，前路豁然开朗。
然而，他这悠闲的心境并未维持太久。
刚回到清幽雅致的听竹苑，屁股还没坐热，院门便再次被叩响，节奏急促。
“现在这个时候，会是谁？”
秦渊眉头微挑，打开院门，门外俏生生站着的身影，让他略感意外。
来人正是灵毓秀。
一身明艳的鹅黄宫装，裙裾曳地，金丝鸾鸟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娇贵、明媚。
当真是“巧笑情兮，美目盼兮”，令人眼前一亮。
“秦渊！”
灵毓秀一见秦渊，便开门见山，同时对身后跟着的宫女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待庭院中只剩下二人，灵毓秀一双明眸紧紧盯着秦渊，语气诚恳。
“我知你非池中之物，也无意用寻常的荣华富贵来拘束你。”
“但京城水深，暗流汹涌，纵有通天彻地的本领，若无根基，亦是寸步难行，难施拳脚。”她向前一步，身上传来淡淡的香气。
“做我的门客，并非让你为奴为仆，而是平等的盟友。”
“我可为你提供修行资源、朝堂人脉，乃至皇室……”
“一定程度上的庇护，让你不必为俗事分心，不必事事亲力亲为，能更专注于你的修行。”“他日我若……我若能得偿所愿，必不忘你今日相助之情！”
这番话，已是极为直白且优厚的招揽。
灵毓秀没有用公主的身份去压人，而是放低姿态。
以近乎平等的合作者身份发出邀请，显示了她对秦渊极高的看重与非凡的魄力。
秦渊看着眼前这位身份尊贵，容颜绝丽且雄心勃勃的公主，心中微有感慨。
只可惜，他不打算寄人篱下。
秦渊缓缓摇了摇头。
“公主殿下厚爱，秦某心领了。”
“然，秦某散漫惯了，不喜拘束，更不欲依附于任何人。”
“我的路，我想自己走。”
灵毓秀俏脸上满满的期待，瞬间凝固。
那明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失望与一丝被冒犯的气恼。
她自认已经给出了最大的诚意与尊重，却不料被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你！”
灵毓秀忍不住嗔道，“你这人好生不识抬举！”
“可知这京城之中，有多少才俊之士，削尖了脑袋想求得本宫一个青眼而不得？你竞宽……”秦渊见灵毓秀凤目圆睁，腮帮子微微鼓起，嗔怒间流露出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少女娇态。不由觉得十分有趣，心中忽生调侃之意。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悠然道：“殿下若真觉得秦某不凡甚好，非要与我扯上些关系，倒也不必非得以门客论处，不如……换个方式？”
“什么方式？”灵毓秀下意识地问道，随即警惕地看着他。
秦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我身边尚缺一研墨奉茶、整理书卷的书童，我看殿下聪慧伶俐，倒是颇为合适。”
“殿下若是有暇，不妨前来一试？月钱好商量，必奉为上宾。”
“你……你放肆！”
“你……”
灵毓秀的脑子宕机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让她！堂堂延康国的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去给他当书童？！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气得她脸颊绯红，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好看的粉色。
指着秦渊，“你”了半天，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亏你想得出来！”
“你……你简直胆大包天！”
灵毓秀重重地一跺脚，宫装裙裾随之飞扬。
“哼！不识好人心!！你以后莫要求到我头上！”
说罢，她再也待不下去，气鼓鼓地一甩袖子，转身便走，背影都透着一股“本宫很生气”的意味。秦渊看着灵毓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失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个娇俏的少女，有城府，但还不够，呵可……”
刚送走气呼呼的灵毓秀，庭院中还残留着几分火药味，院外便有香风拂动。
一道婀娜娉婷的身影翩然而至，正是付馨允。
她今日换下了一身华丽的阁主长裙，穿了一套更为利落的紫色长裙。
长发高高束起，眉宇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见到秦渊，便敛衽而拜，盈盈一礼，声音清脆悦耳。
“公子，馨允已辞去青楼堂主之职。”
“另有四位精通管弦、舞乐、账目、察言观色的姐妹，也已办妥了脱籍手续，愿随我一同离开听雨阁。“从今往后，我等姐妹五人，愿追随公子，共谋千金楼之事！”
秦渊闻言，是真的感到意外了。
他虽知付馨允必然心动，却也没想到她行动竟如此迅捷果断。
从昨天提上一嘴到现在，尚不足一日。
她不仅辞去了经营多年的堂主之位，甚至连核心班底都拉了出来！
这份魄力与执行力，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付姑娘……当真雷厉风行。”秦渊由衷赞道，心中对此女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付馨允嫣然一笑，如春风拂面，吹散了方才灵毓秀留下的几分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