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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麦(2 / 3)

,为了百姓福祉,为了践行仆射的职责吗?

是。

但不全是。

打量他不知道,那老头子,是想借此和裴寂那老头别苗头,趁机压裴寂一头呢。

裴寂是左仆射,萧瑀是右仆射,这两老头,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却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成天争风吃醋。

此次曲辕犁若面世,萧瑀定然有功。且这功,还功在天下人。

真是便宜了这老头。

又想到那“几袋粟和麦”,心中更觉亏的慌。

再想到,阿遥说了,家里的曲辕犁不舍得让出来,只能做一副新的送到萧家,如此,他还得再来萧家一趟,心中更觉慌了。

要死,他还得找个理由,把这事推掉。

兄妹两个带着两袋粟两袋麦往家中走,李星遥提议:“阿兄,不若咱们今日做粟米饭吧?前几天萧家阿兄送来的莲子还有许多,我们可以蒸在饭里,也可以做成莲子汤。不过,若做成汤,里头什么都不加,味道有些许寡淡。我记得,之前腌的藠头,也好了,我们可以拿出来试试。”

“好。”

赵端午应了,“我回去就做。”

“不。”

李星遥却摇了摇头,“今日,我想做这顿饭。”

“阿遥。”

“阿兄,你就给我一个机会吧。其实我老早就想帮你做饭了,可你不许。眼下,我能走动了,今日,又得了这么多好东西,你不要跟我抢。”

李星遥眉眼间都带着笑,她还说:“阿兄,谢谢。”

赵端午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知道,自己为家中,为阿遥做的,阿遥一直都看在眼里。有心想说一句,这都不算什么的,可话到嘴边,他只是腼腆一笑,道:“我今日,要吃两碗饭。”

“好。”

李星遥应下。

回到通济坊,便当真钻进了庖厨。因想着粮食终归是要吃的,从萧家田庄回来的时候,她特意求了萧瑀,给一部分磨成粉的麦,再给一部分没磨成粉的麦。

至于粟米,倒是没那么麻烦。

她将粟米淘洗干净,蒸在了锅上。又将莲子的嫩芯挑出来,加了水,煮成了汤。转身又想起,地里被压塌了又重新长出来的葵叶,便又去庖厨外头,掐了一把葵叶。

赵端午看着她进进出出,很快,庖厨里就飘出了一阵饭香。

他只觉喉头一动,肚子里的馋虫便被勾了出来。

没多久,李愿娘和赵光禄也回来了。他二人早已知晓今日发生的事,知道女儿带了粟和麦回来,心中宽慰。

抬头见赵端午在庖厨外打哈欠,而李星遥在庖厨里头忙碌,赵光禄没忍住,一把揪住儿子的耳朵,道:“你让阿遥做饭,你却在外面玩?”

“疼疼疼疼疼。”

赵端午抓着阿耶的手求饶。

李星遥从庖厨里钻了出来,忙道:“阿耶,是我要做这顿饭的。”

“阿遥。”

李愿娘拉过了女儿的手,假作不知,问:“可是,事情办妥了?”

李星遥点头,言简意赅把今日的事说了一遍。

末了,又指着墙角的粟与麦,道:“萧仆射不仅同意了,还送了我们许多粮食。我想着,粮食本就是吃的,便想做给阿耶阿娘和阿兄吃。再者,平日里,都是阿兄做饭,今日,我想让他歇一歇。”

说起“歇一歇”的时候,她还朝着赵端午的耳朵看了一眼。

赵光禄连忙松手。

李愿娘道:“那今日,阿遥都做了些什么?”

“做了……”

李星遥话到嘴边,忽然想卖个关子,便掩下不提,改口道:“阿娘一会就知道了。”

恰好锅里的莲子汤咕嘟咕嘟煮开了,顾不得与李愿娘再说,她忙回到灶膛边,又赶紧将那些已经洗好的葵叶丢了进去。

李愿娘看着她在里头忙碌,一切都井然有序,只觉心中一软。

她转过头,与赵光禄对视了一眼,而后,轻轻笑了。

赵光禄心疼女儿,欲帮忙,李星遥却不准。

夫妻两个只得胆战心惊地看着女儿独自在厨房里忙碌。终于看到最后一道葵叶莲子汤做好了,他二人长出一口气。

李星遥亲自打了汤,送到了桌上,又回过身,弯腰从菹菜坛子里挖出来一小碗腌藠头。

“藠头腌好了。”

她说了一句,见李愿娘和赵端午面色柔和地盯着自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腼腆笑笑,道:“我也不知道这葵叶莲子汤到底好不好喝,只是想着,莲子不吃,便坏了。可单放莲子,又味道太淡了些,便又丢了些葵菜叶子。”

“好喝好喝。”

赵光禄连忙端起自己碗里的汤,极快地喝了一口。

“阿耶,烫。”

赵端午提醒,又颇有些嫌弃地摇摇头。

“不烫,好喝。”

赵光禄完全选择性忽略那碗汤是刚盛出来的,他看着李星遥,目光中满是赞许,而脸上满满的,更是骄傲。

李愿娘也喝了一口。

然后,“好喝。”

李星遥便笑了。

她坐下,也端起自己那份汤,小小的喝了一口。

“好喝。”

她也说。

莲子的味道,是清清淡淡的。葵菜叶子,也是清新的。这般夏日,一口下去,身心舒爽。

“胡床……”

赵光禄注意到女儿也和自己几个一样,曲腿坐在了席上,知她定然不舒服,想到之前说好了,要做一张胡床,忙回过头问赵端午:“胡床还没做好吗?”

“快了快了。”

赵端午将嘴里的粟米饭咽下,又似想起了什么,懊恼道:“完了,快不了。本来能快的,但现在,不是要再做一副曲辕犁给萧仆射吗?那做胡床的事,只能往后推了。”

赵光禄张了张嘴。

想说,我来做吧,话到嘴边,又想起,军中尚有要事,他接下来几日,亦不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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