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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去找人,可刘大郎实在狡猾,坊门已经关了,想找窑工们帮忙却是不能。若自己动手吧,明面上,敌众我寡,对方死皮赖脸,打起来他怕是要落下风思来想去,端了冷水出去。
可,泼出去冷水,对方也只是躲远了些。
无奈之下,他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可对方捂着耳朵,假装没听见,到最后,反而是他被气着了。
“他那脸皮,莫非是在我们家的窑里烧硬了?”“他们有备而来。”
李星遥心说,哈巴狗戴眼镜,人模人样。刘大郎前后两幅模样,变脸变的太快。之前被抓了现行,立刻嚷嚷着不干了,甚至还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
如今,撵了撵了,骂也骂了,他们依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爱跳脚的人被人当面输出,却依然稳如泰山,这行为本就反常。“阿兄,你有没有觉得,刘大郎他们这次实在太固执了?”“是有些固执。他那一张皮,怕是都在我们家的窑里烧硬了。”赵端午张嘴便是讽刺,讽完,又说:“坊门关了才冒头,想来,是早就潜伏进来了。那席子,定然也不是白拿的。他们要同咱们耗着,那便耗着吧。反正我们在屋里,他们在屋外。冷水泼出去可以躲,可漫漫长夜,未必好熬。等夜深,我再给他们加把料。”
一场秋雨一场凉,前几天刚下了雨,夜里越发的凉。大晚上,一盆盆冷水浇下来,啧啧,风一吹,那可是透心窝子的凉。“阿遥,听你阿兄的,去睡吧。明早起来,有的是好戏看。”李愿娘没有反对,你不仁我不义,除了冷水浇身,暗处的自家人会适时把人卷起,先打一顿,再丢在坊外大街上。
宵禁还没有结束,到时候,可有好戏看了。母子/女三人说定,正要去睡,却不妨,门外忽然有动静。凝神细听。
“哗啦!”
急促的水声响起,好像有人在门外泼了一大盆水。三人眼神对视,李愿娘摆手,第一个走了出去。她以为,要么是兔子捣乱,要么是刘大郎捣乱。哪里想到,是……是李家二郎“捣乱”。
看着风尘仆仆的李家二郎,李愿娘眼中带笑,招呼道:“黎郎君回来了。”“黎郎君?”
屋里赵端午眼前一亮,慌忙从屋子中跑了出来。李星遥跟在后面,也急忙出来。
待出了门,李星遥看到,黎明手里竞然拿着一个大石臼。那石臼,是自家的,先前因为下了雨,满满当当积着水。
此时,里头的水没了,石臼边上,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刘大郎几个衣裳全湿了,脸上也被雨水弄得很狼狈。“黎阿叔!”
赵端午欣喜若狂,又赞:“黎阿叔臂力惊人!”黎明回过头。
李星遥忙唤:“黎阿叔。”
又对着姗姗来迟,此时正好走到门口的常开怀喝灵鹊打招呼。灵鹊兴致勃勃,丝毫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睡意,他眼睛亮得和夜明珠一样,蹬蹬蹬蹬上前,献宝一样,一遍又一遍:“阿姊,阿姊,这是我阿耶!李星遥被他逗笑了。
知道小孩子爱显摆出色父母,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我知道。”“阿遥竞然长这么高了。”
黎明还有功夫搭句话,搭完,撂下一句“等会再与你们细说”,转过头,又将手中的石臼往上扬了扬。
一边无聊的扬着,另一边他看着刘大郎几人道:“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无外乎是看着,他们家没有男人在,所以欺上门来。可,真是不巧,谁让我回来,谁让你们遇到我呢。想躺是吧,我送你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躺'说罢,对着黎家方向吹了一声亮的口哨。
很快,一匹毛色极亮的骏马飞奔而来。
黎明轻轻拍了拍马儿的脖子,转身,一把将想说话的刘大郎拽上了马。随后,甩拉面一样,连着把剩下两人甩到了马上,之后,翻身上马,闪电一样,奔着往坊门方向而去。
“黎……
李星遥不自觉出了声,看着几人背影,很担心那匹马。“那马,能驮得动四个人吗?”
“相信红…”
常开怀不怀疑马的能力,她差点说出马的真名字。忙改口,随口起新名字:“相信红毛担。”
“红毛…丹?”
李星遥表情微微滞涩了那么一下,常开怀没察觉异样,道:“红色的马,能担得住好几个人,所以叫,红毛担。”
“原来是这个担。”
李星遥哭笑不得。
而此时红毛担被主人驾驭着,兴奋地撒开蹄子往前狂奔。刘大郎几个被颠得眼冒金星,腹内也翻江倒海。尤其是刘大郎,被另外两个人叠着压在身上,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你要…….……”
刘大郎脑子昏昏胀胀的,好努力才挤出微弱的声音。可,说不出话来。
“驭。”
终于,马停下了。
黎明先给第一个人一个手刀,然后把人扔下。又给第二个人手刀,接着把人扔下。
扔到刘大郎。
刘大郎惊恐瞪眼,“宵禁……
“对,已经宵禁了,在朱雀大街睡吧。睡吧睡吧,天大地大,哪里都是你的家。”
“不……”
黎明一个重重的手刀,将晕了的刘大郎踢下马。朱雀大街上三个人整整齐齐躺着,前方巡街使正在赶来。黎明心满意足,调转马头,转身折返通济坊。
赵家门前,李星遥几个翘首以盼。看到他回来,李星遥问:“黎阿叔,人…“人被我扔在坊外街上了。”
黎明跳下马,轻轻又拍马儿脖子,马儿很得意。赵端午道:“见到黎阿叔你把人带走,剩下几个乌合之众作鸟兽散,我正要去追他们呢。”“不用追,不管他们,坊正一会就带人来捉他们。”黎明摆了摆手,示意,别管了。
李星遥奇道:“黎阿叔认识坊正?”
黎明点头,“以前认识,有些交情。方才坊正开了门,我趁着巡街使还没来,把人偷偷丢在了朱雀大街。这些人,本就不是坊中居民,坊正捉了他们,自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