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里暗里的意思都是在贬低国外的女生,非常没品。
栗云微敷衍地附和两句,十分兴致缺缺的模样。
舒缓的钢琴曲成了彻底的催眠曲,栗云微甚至想打哈欠,吴朔的话在她耳边过了一边后又迅速地飘走。
直到她听见吴朔说:“我很想和喜欢的人组成一个有爱的家庭,孩子不需要很多,两个刚好,最好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一起玩也有个伴。”
他说起生孩子时的语气无比轻松,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只因为不需要他生孩子。
毫不在意栗云微的想法,他依旧侃侃而谈:“虽然我认为妈妈的陪伴对孩子的成长很重要,但是女性没有必要为了孩子而放弃工作和前途。”
他的体贴和善解人意是完美人设一部分,“完美”存在于他自己心里,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千疮百孔。
此时此刻栗云微才明白,她就是个大脑残,好好的周末不用来休息,要听这种人在这里胡说八道。
一直安安静静的栗云微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吴先生,我想我们不是很合适。”
吴朔一愣,从来都是他挑别人,“你什么意思?”
他对栗云微很满意,从长相到工作,他自信能把这样的女人牢牢抓紧在手掌心里。
栗云微直接起身,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语气冷硬:“字面意思,今天这顿饭如果需要我A可以把账单发给我,或者我请也可以,再见。”
以往的相亲对象只是让栗云微觉得好笑,有吐槽欲,这回这一位是让她反胃,怎么能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一个又蠢又坏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他把自己当宇宙中心,其他人都是他的工具,他的垫脚石。
栗云微在包里找出手机想打车,看见夹层里静静地躺着一张名片,是冯希年留下的。
两分钟后,她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
冯希年接得很快,他没有说话。
栗云微嗓子发干,她说:“我是栗云微。”
无需多言,两个人都明白这场通话的意义。
对面顿了顿,“你决定好了?”
“嗯,”栗云微低着头看地上斑驳的树影,吐出一句话,“但是我有个条件,如果结婚后我们产生不了足以相伴到老的感情,就结束这段婚姻,好聚好散,行吗。”
办公室里,许城将需要冯希年签字的文件放在他的面前,而冯希年神情淡然,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不像是生意伙伴。
他问:“具体的期限是什么?”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栗云微不确定,她在爱情方面最大的波动是曾经短暂地对异性产生过一点好感,但是那不能称之为“爱”。
“爱”这个字之于栗云微还是太沉重。
栗云微想了想,“一年吧,如果你同意我们今天下午就去领证。”
她们家附近的民政局周末上班,不用特意等到周一。
临时改变行程,栗云微从出租屋回到了家里,她住的地方离家里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她发觉自己更需要独处的空间,所以周末偶尔会回家。
从小区大门走到家里,不长不短的一段路,让栗云微额头上也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径直去了洗手间,准备先洗把脸
栗月盛躺在沙发上打盹,差点睡着,栗云微这一进一出把她吵醒了。
她的基因很强大,两个女儿和她长得都像,杏眼,细眉,又带着一股子倔。
栗月盛的目光落在正翻箱倒柜的栗云微身上,“找什么呢?”
栗云微头也不抬,“户口本。”
奇怪,她明明记得上次在电视柜下面看见户口本了,结果翻来翻去只找到了药箱和一些鸡零狗碎的小玩意。
栗月盛皱着眉,“户口本不在这,在我屋里的床头柜里。”
说完栗月盛琢磨出不对劲,一股脑坐起身,问:“你要户口本干什么?”
“结婚。”
“又胡说,你连男朋友都没有,和谁结婚,”栗月盛斥了她一句,转而想到更重要的事,“是不是和那小伙见过面了,怎么样?”
栗云微从客厅换到卧室,果然在床头柜里找到了户口本。
揣着热乎乎的户口本,她冷笑一声,“完全不怎么样。”
趁着栗月盛没追问之前,栗云微先堵住她的嘴:“不说了,我急着去领证,你继续睡吧。”
她越这么说栗月盛越觉得她就是去办个普通的证件,母女俩日常相处模式就是互噎对方。
栗云微和冯希年约定好下午两点在民政局大厅见。
她包里揣着领证需要用的证件,踏进民政局的那一刻才有种真的要结婚了的实感,心里忽然打起了退堂鼓。
远远的她看见了冯希年的身影,宽肩窄腰,只看背影也是妥妥的大帅哥。
才萌生出的想法立刻被掐灭。
栗云微脑子里跳出一个词,色令智昏。
在正式登记前冯希年再一次问栗云微:“你决定好了吗?”
他语气温和,不是质问,也没有逼迫的意思。
栗云微答非所问:“你多高?”
冯希年很高,需要她抬着头才能和他对视,明明她也是将近一米七的个子。
冯希年说:“187公分。”
快一米九了,很优越的身高。
她说:“我真的决定好了。”
根本用不着和任何人比,冯希年的成熟、稳重足以让她感到安稳和舒适。
领证的全流程下来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直到结婚证拿到了手栗云微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薄薄一本结婚证宣告了她单生生活的结束,以及即将展开一段限时婚约。
这一回冯希年提出要送栗云微,她没有拒绝。
等红灯的间隙,栗云微扭过头问:“所以我们以后是要住在一起,我去你那,还是你去我那里?”
骤然间成为已婚人士,一个人变成两个人,栗云微还不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