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
千仞雪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
这是多奇怪的词?
即便是她,也从未看过有人遵循过这两个词。
武魂殿,千家独裁,亦有比比东制约。
天斗帝国,帝王和百官共治。
即便是星罗,也是千疮百孔。
这个世界,有秩序,可却从未有高贵之人遵循。
但看着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眸,千仞雪心中的警惕竟奇异地消散了些许。
她不是很相信对方。
但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没有恶意。
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天地法则般的公正与威严。
沉吟片刻,千仞雪点了点头:“多谢。”
她决定暂时相信对方。
一来。
对方展现出的实力远超自己。
若有恶意,她根本无法反抗。
二来。
暗处也有她武魂殿两位封号斗罗为之护法,她无需担心。
与其因此和对方交恶。
还不如搞好关系,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走到空地边缘,背对着千仞雪站定,如同一块亘古不变的石碑,默默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区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身上。
白发与蓝袍在风中轻轻飘动。
与周围的血腥气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千仞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随手处决雷豹。
旋即盘膝坐在雷豹旁,开始引导魂环。
金色的魂力从她体内涌出,与雷豹尸体上升腾起的黑色魂环相互呼应。
而那维莱特,则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目光投向远方的森林深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悠远。
……
密林深处。
两道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气息收敛到极致。
连林间的风都仿佛绕着他们流转。
刺豚斗罗与蛇矛斗罗藏身于一株千年古树的虬结枝干间。
他们两人的目光死死锁定着空地上的白发青年。
就在片刻前。
当那五个不长眼的魂帝围上来时,两人的魂力已悄然运转到极致,蛇矛斗罗的蛇矛武魂甚至已在掌心凝聚出半寸寒芒。
只待千仞雪一声令下,便要如雷霆般暴起,将那些敢于亵渎少主的家伙碾成肉泥!
他们是武魂殿的封号斗罗,是大供奉千道流亲派保护千仞雪的利刃,任何威胁到少主安全的存在,都必须被铲除!
可那道白发身影的出现,让他们如坠冰窟。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蛇矛斗罗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以他们封号斗罗的感知,方圆十里内哪怕是一只飞鸟振翅都逃不过察觉。
可这个青年却像凭空出现在那里,没有掀起半点魂力波澜,仿佛他本就属于这片森林。
刺豚斗罗面色凝重如铁,眼神死死盯着那维莱特的背影,喉结滚动了一下:“不知道……但他刚才动手了。”
“动手?”蛇矛斗罗脸色凝重,“那真是动手吗?我甚至没感觉到任何魂环波动,也没有魂技释放的迹象。”
“可那几个魂帝……偏偏就这么死了!”
那五个魂帝,虽不算顶尖,却也是一方强者。
尤其是为首的壮汉,更是六十多级的魂帝。
可在那青年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一道无声无息的水箭,几条随意凝聚的水鞭,便轻易收割了性命。
没有魂力碰撞的轰鸣,没有炫目的魂技光华,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能量波动都没有。
那位白发青年只是动了动手指,调动了些随处可见的水汽,便完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这种手段,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魂师的认知。
“不是魂技……”
刺豚斗罗的声音干涩,“他好像……只是在‘用’水。”
用最纯粹、最本源的方式,操控着水这种元素。
没有借助魂力的转化,没有依赖魂环的加持,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体系。
一种仿佛凌驾于魂师规则之上的权柄。
但……斗罗大陆拥有这种力量吗?!
“这怎么可能?”
“魂师的力量源于魂力,源于魂环魂骨!不依靠这些,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破坏力?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蛇矛斗罗难以置信。
刺豚斗罗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那维莱特。
他活了几十年,见过的天才、强者不计其数,连教皇陛下和大供奉的恐怖威势都曾亲身体验。
可从未有一个人,能像眼前这个青年一样,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战栗。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压制,如同蝼蚁仰望苍穹,溪流面对瀚海。
至于刚才那几个魂帝的叫嚣?
在他看来,和蝼蚁对着巨龙狂吠没什么区别。
“少主没给我们指示,就代表着事情还不严重。”
“再看看吧。”
刺豚斗罗缓缓说道。
他已经看到千仞雪准备吸收魂环了。
可千仞雪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任何求救信号。
少主的判断向来精准。
她既然选择不动,必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看这家伙的样子,似乎真的没有恶意。”
刺豚斗罗低声道,“只是站在那里,像个……守护者?”
这个词让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一个疑似封号斗罗的存在,竟然真的只是保护他们少主?
可事实好像就是如此。
那青年背对着千仞雪,白发在风中微动,身影挺拔如松。
周身流淌的水汽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一切潜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