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金色的宫装裙摆最后一次闪过树影缝隙,便被夜色吞没。
她走得很干脆,没有回头。
仿佛怕一回头,就会舍不得离开。
而那维莱特站在原地,看着千仞雪的身影逐渐远去。
直至被密林的枝叶遮挡。
他才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长老令,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徽章,一言不发。
随即,收起令牌,转身朝着与千仞雪相反的方向走去。
白发垂肩,步伐从容。
仿佛方才的离别不过是旅程中的一个小插曲。
直至,两者身影彻底背道而行,消失在密林中。
……
另一边。
千仞雪走出约莫百米后。
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月光下,她们的身后只有层层叠叠的古木与朦胧的晨雾。
那道白发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刺豚与蛇矛斗罗也随之停下,见少主回头张望,两人皆是沉默,他们自然明白少主的心思,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千仞雪站在原地。
良久。
直至晨露沾湿了她的裙摆,微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宫装衣袖上的金线,口中喃喃自语。
“那维莱特……三日后,我在天斗皇城,等你来。”
说完。
她抬手拂去发梢的露珠,眼中重新燃起属于武魂殿少主的坚定和冷漠。
千仞雪不再犹豫,转身加快脚步,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
这一次,她没有再回头。
她知道,以那维莱特的性子,若承诺了,便不会食言。
更何况,她还有武魂殿的大业要完成,不能因儿女情长耽误了正事。
……
而此刻。
那维莱特站在一棵千年古木的枝干上,白发被夜风轻轻吹动。
他望着千仞雪离去的方向,手中把玩着那枚长老令,眼神平静无波。
他并非刻意避开千仞雪的回头,只是觉得分别本就是寻常事,无需过多牵绊。
静静站了片刻后,直到手中的长老令微微发热,再也感受不到千仞雪的气息。
他才缓缓转身,朝着与天斗皇城相反的方向走去。
白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那维莱特的步伐依旧从容不迫,仿佛方才的分别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那枚属于武魂殿的长老令,不知何时被他轻轻悬挂腰间。
林间的风再次吹起,带着草木的清香,将两人的身影彻底吹散在夜色里。
……
晨雾尚未散尽,朝阳已刺破云层,将星斗大森林的树梢染成金红色。
那维莱特踏着沾露的腐殖土,一步步走出这片曾见证过厮杀与臣服的密林。
他周身流转的水元素如同无形的屏障,将林间的潮气与蚊虫尽数隔绝。
白发末梢沾着的细碎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转瞬即逝的微光。
行至森林边缘时,一道灰影从灌木丛中窜出,却在距他三步外骤然僵住。
是一头体长两米的千年苍狼,银灰色的皮毛上还沾着晨霜,獠牙外露。
却因那维莱特身上散逸的龙威而浑身战栗,连尾尖都紧紧夹在腿间。
那维莱特并未停下脚步,只是淡淡扫了苍狼一眼。
无需言语,龙族血脉的威压已化作无形的指令,传入苍狼的意识。
苍狼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吼,前肢一曲,竟也如先前的紫电雷豹般匍匐在地,头颅贴紧地面,以示绝对的臣服。
“你可曾见过一座被冰火两山包围的森林?”
那维莱特的声音清冽如晨风。
“吼?”苍狼猛地抬头,金色的兽瞳中满是敬畏。
它挣扎着抬起右前爪,指向西南方向,不断比划,同时发出短促的低吼。
似在示意路途遥远,需穿过两片丘陵与一条大河。
“多谢。”
那维莱特微微颔首,微微抬手。
他指尖凝聚出一缕纤细的水流,在空中划出一道淡蓝色的弧线。
旋即,精准地落在苍狼前方的岩石上。
水流渗入石缝,留下一道不易察觉的水纹标记。
既是对指引的回应,也是对其臣服的认可。
“此地,有我一分气息所在。”
“若你之后遇到生死危机,可来此地,或能救你一命。”
“吼~”苍狼见状,低声嘶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待那维莱特的身影走远后。
它才敢缓缓起身,望着他向西南而去的方向,久久不敢挪动。
走出星斗大森林,那维莱特的步伐依旧从容。
没有借助魂力,却每一步都跨越数米距离,仿佛脚下的土地都在为他铺平道路。
沿途的溪流自动分向两侧,形成一条干爽的小径。
遇到陡峭的山坡,便有水流凝聚成透明的阶梯,托着他平稳上行。
他无需地图。
苍狼的指引与水元素感知到的地形脉络,已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清晰的路线。
西南方向。
那片有座一半是火山熔岩、一半是冰川积雪的奇异森林。
正是他要找的落日森林。
同样也是冰火两仪眼,封号斗罗独孤博所在区域。
那维莱特抬眸注视过去,看着那奇异森林,缓缓开口。
“还有一年时间。”
“我本想再随性游玩一段时间,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人……”
“那便,提前走一遭吧。”
……
与此同时。
武魂城,供奉殿。
金色的穹顶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庄严而肃穆的光泽。
彩绘玻璃将阳光折射成斑斓的光影,落在殿内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