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去找他
三轮车一路开到城外,钟清舒付了钱,把背篓背上,回头把小团子抱在怀里,尽量帮他挡雨,下车之后,迎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往拖拉机那边快步走过去。跟师傅打了声招呼,不顾暴雨抱着秦望上了车,师傅瞧着这一大一小的可怜模样,从拖拉机坐垫下头拿了一块还泛着黄的塑料布,递给闷着头的钟清舒。“丫头,别嫌脏,把这个套上。”
师傅自己穿着军绿色雨衣,钟清舒面露感激,没有拒绝接过师傅递过来的塑料布,扬声道谢。
“谢谢师傅。”
“好嘞,赶紧遮上,回喽。”
师傅摆摆手,递了塑料布以后,回到前头去,准备开拖拉机。钟清舒连忙把塑料布撑开,从后往前把自己跟怀里的小团子遮住,这才勉强感觉到雨水没有再往身上扑,她垂眸去看怀里睁着大眼睛的小家伙,抬手轻轻勾了勾他的鼻尖,轻笑道,
“淋雨了,下回还来不来了。”
小家伙仰脸看她,眼睛亮晶晶的,
“还来。”
他乖乖的好好待在嫂嫂怀里,只要一直跟哥哥嫂嫂在一块儿,怎么样他都不害怕。
拖拉机轰轰隆隆的往安里村开着去,一路上雨水更加肆虐的击打在塑料布上,钟清舒只能闷头盖着,一点儿不敢露出来。“轰隆隆!吡啦!”
上空黑云密布,骇人的雷雨声交替,拖拉机颠簸在泥泞的路上,一路上溅起泥黄的土。
就这么一路顶着风雨回到村里,师傅还贴心心的把车开到了家门口,钟清舒连声道谢,先遮着雨抱着小团子回到屋里,这才穿上雨衣出来,把塑料布还给师傅,多付了两毛钱当做感谢,推攘了一会儿,这才笑着送了师傅离开。她披着雨衣回到屋里,小家伙还乖乖坐在小板凳上,怕小团子感冒,钟清舒一点儿不敢耽误,弯腰抱起小家伙进了房间,把他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换下来,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把小团子塞进被窝里捂着,眉眼柔和的温声哄他,“望望,乖乖捂着哦,嫂嫂去烧火,一会儿泡奶给你喝,我们再吃饭。”小家伙乖乖点头,钟清舒取了毛巾给他勉强把头发擦干,这才起身出了厢房,去了伙房里,拿了些干柴引火。
坐着小板凳,低下脑袋把火引燃,钟清舒先烧了水,给自己跟秦望一人泡了一碗麦乳精,又淘米端上三脚架,随后端着麦乳精进了厢房,小家伙迷迷糊粘的睡着,钟清舒把麦乳精给他喝了,又细心帮小崽子捻了捻被子,轻轻叹了口气,回身去给自己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回头继续做饭。下着暴雨,天黑得异常快,钟清舒将饭闷好,早已黑沉下来,没办法多弄什么,她随手炒了两个小菜,这才起身进了房间,屋里小崽子已经闷着被窝睡着了,钟清舒先瞧着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没折腾小家伙起来吃完饭,钟清舒就这么让他睡着,去了隔壁房间,把之前收起来的六斤重的被子取出来,抱着回厢房,给小家伙一块盖上,就这么让他睡着。
回头去了伙房里将就着把饭菜吃了,钟清舒收拾完碗筷,把屋里收拾干净,烧了热水,拿毛巾热敷,拎着温毛巾回房间,轻手轻脚的给小家伙捂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小团子,轻轻叹了口气,把凉下来的毛巾放在旁边,自己翻身上了床,小心翼翼的把小团子抱在怀里,陪着他一块儿睡觉。此时,一百多公里外的安南山私人矿区,暴雨更甚,矿区外的山头,被挖出的泥土几乎汇成河流,离矿区不远的临时棚内,赵南跟秦越铮在一个棚子里。赵南躺在木板床上,看着外头的大雨,棚内的小雨,唉声叹气。“这雨也不知道啥时候停,铮哥,今天活儿都没干成。”男人躺在相隔一米的木板床上,黑眸凝着棚外的大雨,思绪微深。赵南侧过头看他,扬声道,
“铮哥,你说这么大雨,家里应该没事儿吧。”“来之前该弄的都弄好了,就这打雷下雨的,只怕嫂子跟望望听不得。”这外头这种声音,他们除了顶头有这么一个棚子,跟露天的也差不多,他一个大男人,在这么个山上听着,都觉得有些怵得慌,屋里一大一小的,他估势着也得怕。
外头闪电劈开黑雾,天光大亮一瞬,男人黑眸里移过一道闪电,眉峰微凝。那一瞧,就是个胆子小的,什么都怕,怕他,肯定也怕这些声音。实在是让人,心生烦躁。
男人从怀里拿出那张被他藏在怀里的照片,粗粝的指腹反复摩挲着照片上的一大一小。
小姑娘眉目如画,似乎就这么在他面前笑,秦望乖乖的站着,咧着嘴傻乐。赵南一眼就看见了他铮哥手上的照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照片,从他们来那天开始,他哥时不时都得拿出来瞅瞅,就跟看不腻一样。赵南无言道,
“铮哥,下回要是再出来,不然把嫂子跟望望一块儿带着呗。”他们这种在外头干活的,有家里人跟着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秦越铮手无意识的摸着照片,脑袋里闪过女孩儿温顺的脸,稍稍摇了摇头,“看情况。”
就这种环境,连恶劣的天气都撑不住的地方,带着小姑娘跟秦望来,跟他遭罪?
深夜,钟清舒被怀里闷声的呢喃吵醒,她反应过来,是怀里的小团子正在说胡话。
外头的暴雨还没停,只电闪雷鸣少了些,没那么唬人了。钟清舒抬手摸了摸小崽子还有些烫的额头,低下头去把额头递着小家伙的脑袋,也一点点听清楚了秦望带着哭腔的呢喃。“哥哥…………鸣鸡……
“哥哥……不走……”
钟清舒抿了抿唇,心里泛着酸,其实怀里这个小家伙已经很乖很乖了,平日里不会这样,在她面前乐滋滋的又甜又软,听话得很。要不是今天淋了雨,又被这些雷电声吓到,只有身体不舒服,在梦里的时候,才会哭着想大佬。
钟清舒把人往自己怀里捞了捞,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有小家伙时不时带着哭腔的梦话。
“想哥哥…嫂嫂……
小团子的梦里,只有哥哥跟嫂嫂两个人,连爸爸妈妈都没有,他没有记忆。钟清舒控制不住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