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难以突破,自然被你们看不起。不过,你们口中那位修为了得的楚师兄,就是什么玄圃积玉之人吗?”众人听到“看不起"三个字时,纷纷摇头表示不敢,却又在听到她提及楚芜厌之际忽然一怔,懵懵懂懂地抬头看来,一时想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楚芜厌猜到了叶凝的意图。
玄色宽袍大氅衣摆曳动,袖口翻飞似墨云,本是威压千里的装束,偏偏他一言不发,垂眉敛目,长睫在苍白面颊上投下两弯浅影,薄唇微抿,凌厉的轮摩下竞隐隐显出几分心虚。
这样的妖王,活像只被驯服的兽。
可叶凝并没因此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双指并剑,抚过眉心。
一道五色之光自指尖涌出,在灵台处缓缓凝成一道叶片状的印记。魂印激活。
这道印记属于曾经的叶凝,也属于现在的桑落族圣女。可就在这时,众人的视线却不约而同地落到了楚芜厌身上,只因在眉心赫然亮起一道与叶凝一模一样的叶片状印记。围观仙妖一片哗然。
“这……楚师兄的灵台怎么会亮起殿下的印记?”“难不成楚师兄体内有殿下的灵力?”
“普通灵力哪能点亮印记,应该是灵骨吧!”段简双手骤然握拳,眼底涌起一阵风暴。
当初,他们都以为灵骨丢了,偷偷溜下山,四处寻找,也正因如此,才发生了之后一连串事情。
都玄观算命,中魅妖之毒,慎渊鞭刑,四山会审,流放万石村,最后害得师姐连命都丢了!
如今却告诉他灵骨一直在楚芜厌体内!
该死!
楚芜厌当真该死!
段简忍无可忍,猛地抬手一握,召回挡在慕婉身后的折扇,化作一柄光刃。“楚芜厌!我师姐的灵骨果然在你体内!今日,我非把它挖出来不可!赤红色的光刃如一道流火,直指楚芜厌咽喉!楚芜厌脚步一错,身形往旁侧滑出半寸,避开这致命一击。他并未反击。
一击未中,段简又反手掷出一张符咒。
脱手瞬间,符纸上赤金色的符文忽然从纸面浮起,悬于空中。金芒从天而降,如钟罩般向楚芜厌压去。
是绝命符!
“住手!"叶凝额前印记亮起,一道神威自灵台倾泻而出,五色灵力疯狂涌动,以她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
金光四散,符纸瞬间化为备粉。
段简一怔,怒火未消,不解的语气生硬直冲:“师姐,你怎么还向着他?叶凝却平静道:“我想弄清楚当年的真相。”比起段简的愤怒和冲动,苏望影却显得从容淡定极了。他从旁侧走来,刻意掩饰过情绪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就像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对叶凝俯身一礼,悠悠道:“这究竞是怎么一回事,还请殿下解惑。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一些个胆子大些的仙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纷纷抬起眼皮子,悄悄看来。比起自己说,叶凝更想听听楚芜厌的说法,于是,她一步步走过去,站定在他身前,问道:“我也想知道我的灵骨怎么就去了你的体内?妖王不会连这一点也要隐瞒吧?”
“不会。“楚芜厌应了一句。
一百年前,他为了救活叶凝,冒走火入魔之险,孤注一掷修炼妖法。仙妖之力本相克,没承想,却在他体内奇迹般交融。那时他才惊觉,内丹中似乎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力量,这股力量与自身灵力完美融合在一起,要不是这次意外,他可能都发现不了。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控制这股力量,也是自那时起,他才知道这是叶凝的灵骨!
至于为何她的灵骨能融合仙妖之力,他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桑落族与叶韵兰密谈,得知叶凝的真实身份。
楚芜厌迎上叶凝审视的目光,分明愧疚得无地自容,却还是忍耐着,将过往的回忆都翻了出来:“当初你送我的那只雕花木盒,后来我找到了,里面装的就是你的灵骨,对不对?”
“不错。你三度渡劫皆败,第四次雷劫将临之际,我自剜灵骨,企图用我低微的灵力助你渡劫。”
叶凝原以为,这些回忆鲜血淋漓,一碰就痛。可隔了一世生死再回首,心底竟波澜不兴。
原是不爱了,失望了,死心了,曾经难以释怀的疼与恨也会随之化作灰烬,再留不下丝毫的痕迹。
“自剜灵骨!那得多痛啊!”
“没想到当年圣女竟为楚师兄做到如此地步。”“那楚师兄还要杀她!难道是为了掩盖他用灵骨飞升的事实吗?”众仙三言两语就将楚芜厌内心深处的愧疚成倍成倍的放大,化作尖锐的刃,一刀一刀砍着他那颗良知未泯的心!
他不由地埋下头,双手垂在两侧,不安地捻动袖口一角。“那只锦盒被迎风收入揽月阁,那时我在屋内打坐运气,不小心将灵骨吸入。“楚芜厌顿了顿,忽然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点破碎,“阿凝,对不起,当日你来询问之时,我当真不知道那锦盒的存在,倘若早知你为我自剜灵骨、以命相托,我绝不会收下,更不会那般心安理得…”做下这么多天理不容的混账事……
“呸!"段简没让他把话说完。
师姐不让他动手,却没不让他骂人。
他冷笑一声,折扇"啪"地合上,语气里满是讥讽:“灵骨你收了,好赖话也都让你说尽了,楚芜厌,你这脸皮怕是连慎渊刑鞭都难伤及分毫,厚到如此境界,也算九洲一绝。”
不反驳叶凝,却不代表谁都可以踩他一脚。尤其是段简。
楚芜厌掀起眼皮打量他,只觉得他如从前一般聒噪,冷冷道:“本王在同殿下说话,段长老僭越了。”
都这时候,他还想着用身份来压,段简一听,又是气急。叶凝却扯住了他。
那双水光潋滟的鹿眸不知何时含了笑,眼梢轻挑,直勾勾地盯着楚芜厌:“你知道方才我为何要拦住阿简的绝命符吗?”她的声音柔得像春夜的风,却透着春寒料峭的阴寒。在场众人皆后背一凉。
楚芜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