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杀的人、吸//////毒的人多数都是在逃避现实生活带来的苦厄,但是现在就有一个例子在他面前。
她的生活就是痛苦,继续活下去也没有希望,更不说看到世界美好的一面,他也没有办法让她看到,那么她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继续承受痛苦么?她每次咳嗽的时候其实都会咳出血,他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而她却选择隐瞒。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在照顾谁呢?
这些问题贤日前对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小孩来说太复杂了,也太沉重了。
芭祖卡看着沉思表情的小刺猬,心里腾起一股欣慰外加心疼的感情,她都十七岁了还没想明白呢,居然让这么一个小孩子想这些问题想得那么出神,真是她这个姐姐的失职。
诶?她可不会读心术。
只不过那样的表情,怎么看都不会是轻松的话题吧?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会变成小老头的——虽然很想这样么对杰森说,但是她现在内脏疼的快要死了,一点张口的力气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动了太多次运动量超过了,往常只会肺的位置,现在全身都在抽痛啊!要知道忍住不抖就已经快要让她抖起来了阿喂!
悄悄睁开眼,杰森闭上眼睛,呼吸轻浅,似乎已经睡着了。
得、得出去才行,就算现在去死,也不能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
直到她缓缓挪到那个不用爬的出口,回头看一眼,杰森似乎还没有醒,芭祖卡这才松一口气,从那个狭窄的小口钻了出去。
冷风一吹到身上,所有的疼痛瞬间加剧,刚刚两个人在小空间内产生的热量用不了三秒就被夜风全部带走。
哥谭的夜,冷的刺骨。
这里并没有离他们睡觉的地方很远,芭祖卡咬着牙,往巷口继续挪动。
这样推算起来,应该就是今天和那些人打架的时候,身体的情况恶化了。
痛苦变相的提醒她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但是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她思来想去,还是得帮杰森找到出路才行。
杰森是个好孩子,虽然可能会偷抢食物和药品,但那也是为了生存,当你每天都要担心会不会吃不到东西饿死或者没有衣服穿冻死在街头的时候,那些道德束缚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又想到了那个叫做布鲁斯.韦恩的富豪,她和杰森的生活根本没有交集,就算要领养,也得是在孤儿院里领养孩子,杰森会愿意进孤儿院吗?
“嘶——”
绞痛打断了她的思考,捂住发痛的部位,芭祖卡甚至没有办法继续支持自己站着,她靠在墙上,试图无声的承受蚀骨的疼痛。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啊、呃……”
芭祖卡愣愣的看着钻出来的杰森,他脸上有担忧和疑惑,抱着自己的双臂,坐到了她的旁边“你醒了?”
“嗯,起夜。”
杰森撒谎了,他没有睡着。
刚刚他只是闭上眼睛继续想那些糟心事,想明天该怎么办,想后天该怎么办,就在他准备起来再看看那些药的说明的时候,身侧窸窸窣窣的传来了一点动静。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不知道芭祖卡悄悄起来往出跑。
为什么?
这是第一个疑问,难道是不想继续和他一起?
然后等到没有声音了,他才蹑手蹑脚的爬起来,悄悄地跟着芭祖卡,一路走到了巷口,然后扶着墙瘫坐到地上。
啊。
他明白了。
病情恶化了。
那是癌症,即使有钱也治不好的疾病。
于是他跟着出来,挨着硬扛着不愿意吭声服软的小姑娘坐下。
“你知道歌舞剧吗?”
“呃、我不知道现在适不适合谈歌舞剧,杰森,你回去睡觉吧,我只是来…呃…外面吹吹风……”
毕竟她从来没感觉有这么难受过,全身上下的肉好像都被什么人揪着,要不是她忍耐力好上这么一点,肯定都能用各种各样的语言把脏话骂上个一趟。
痛苦无法感同身受,不管一个人有多么的难受,另一个人也不可能完全的能够明白是怎样的程度。
“过来。”
看着芭祖卡蜷缩起来的身躯,杰森也只能更加靠近一点,试图用自己同样瘦小的身子挡住巷口不断灌进来的冷风。
靠近的身体传来了渐暖的温度,不知道究竟是错觉还是她已经疼的没有办法清楚地辨别周身的环境了,耳朵嗡嗡作响
几乎是无法抗拒的身体本能,她缩进了可以保护自己的地方。
杰森感觉到的首先是夜晚寒露的冷气,然后是接触到的皮肤,并不光滑,上面全是伤痕和新添的伤口和一问痛苦乍起的鸡皮疙瘩“你在发烧,我抱你回去。”
“不要。”
女孩很少拒绝他,就连不行这样的字眼都少见,相处不久,他却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正在用一种自大的态度揣摩一个不了解的人。
“你会死的。”
那就死,这正是我要的。
人在痛苦难受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并不是能够向重要的人释放那些负面情绪的理由。
“再、咳咳”芭祖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寒,头发依旧糊在眼前,她看向天空,阴沉的天空,连月亮都不清晰的夜雾,连她最爱的星星都没有一颗“在和我说说那个歌舞剧,拜托。”
“你——唉——”
她听到他叹口气,把胳膊紧了紧。
“爱的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