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叶泠泠端着一个漆木托盘走进来
一盘里放着两只青瓷杯,杯中盛着温热的蜜枣羹,还搁着一方叠得整齐的素色帕子。
当她看到母亲已然坐起身,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再无昨日病榻上的憔悴虚弱时,
惊喜瞬间盈满了眼眶,脸上绽开欣喜的笑容:
“母亲,您气色好多了!老师,您守了一夜肯定累了,我让厨房炖了些蜜枣羹,您和母亲趁热喝点垫垫。”
“还是泠泠细心。”
叶婉清拉过女儿的手,目光扫过托盘里的蜜枣羹,眼中满是欣慰,又转头看向王宸,语气带着真切的感激,
“王老师,昨夜劳您彻夜温养,连口热食都没顾上,这份恩情,我叶家实在无以为报。”
王宸摆了摆手,语气依旧淡然:“夫人不必客气,倒是多谢泠泠费心了。”
叶泠泠连忙将托盘递到桌边,先端起一杯递到王宸面前,又给母亲端了一杯,轻声道:
“老师您快尝尝,这蜜枣炖的时候加了点冰糖,清甜而不腻口。母亲您也喝点,补补气血。”叶婉清接过杯子,小口啜饮着,暖意在喉咙里化开,顺着心口蔓延到四肢,她忍不住感叹:“这味道还是那么顺口。泠泠,以后多学着炖些滋补的汤羹,你老师为你操劳不少,总得好好答谢。”叶泠泠脸颊微红,偷偷瞥了王宸一眼,轻轻点头:“我知道的,母亲。”
王宸喝了两口蜜枣羹,甜而不购的滋味缓解了一夜的疲惫,他放下杯子,看向叶泠泠:
“泠泠,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学院了,不要耽误了你今日的课程。”
叶泠泠虽不舍与刚好转的母亲分离,但也知道轻重,便对叶婉清道:
“母亲,那我先随老师回学院,过几日再回来看您,您一定要按时歇息,别累着。”
“放心吧,娘身子好多了,会照顾自己的。”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恳切,
“王老师,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叶家出力的,您尽管开口,我们母女俩定不推辞。另外,泠泠这孩子性子偏静,日后还要多多劳烦您费心教导了。”
这句“费心教导”此刻在她心中,已悄然包含了另一层期盼。
“夫人放心,这是自然。”
王宸颔首,并未听出对方话语中的细微深意。
之后,王宸拗不过叶婉清非要给他和叶泠泠送行,只好等她换好一身襦裙。
片刻后,叶婉清换好衣服走出,青碧色的襦裙衬得她身姿清雅,衣摆上绣着的淡竹暗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昨日苍白的面容此刻泛着健康的红晕,眉眼间的疲惫消散无踪,
整个人透着一股大病初愈的温婉生机,美得清新脱俗一一也难怪她能育有叶泠泠这样一位标致秀丽的小美人。
“让王老师久等了。”
叶婉清微微颔首,语气歉意,姿态端庄得体,既带着世家夫人的优雅,又不失对王宸的敬重。王宸转过身,目光掠过她那素雅唯美的衣着,眸底闪烁着几分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唇角微扬,略带打趣地开口道:
“无妨,能看到夫人这副清雅动人的模样,倒也值了。”
叶婉清闻言,耳尖瞬间泛起一抹浅粉,原本端庄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羞赧的柔意。
她垂眸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衣摆上的竹纹暗绣。
要知道,叶婉清特意选这身衬气色的襦裙,本就存了几分“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心思,
此刻被恩人这般直白夸赞,心底竟像浸了温蜜似的,悄悄漾开欢喜。
叶泠泠站在一旁,看着母亲容光焕发的模样,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和,
她上前半步,抱了抱母亲,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几分依赖:
“母亲,我们走了,您多保重。”
叶婉清抬手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时,眼底满是不舍与欣慰:
“去吧,在学院里好好听老师的话,用心修炼,娘在家等着你的好消息。”
叶泠泠轻轻“嗯”了一声,松开母亲,退到王宸身侧,算是应下了母亲的叮嘱。
“夫人,那我们便告辞了。”
话音一落,一对绚丽而神圣的金色光翼自王宸身后展开,在晨光下流淌着冰与火的微光,
为王宸那本就俊逸出尘的姿容,更添几分令众生倾倒的极致魅力,看得叶婉清竞然一时间都有些痴了。叶婉清仰望着天空,直到那道带着女儿升空的金光彻底消失不见,才缓缓收回目光,
轻轻抚了抚自己隐隐有些发烫的脸颊,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此时,医馆斜对面的老槐树下,刺豚斗罗正隐在树后,目光紧紧锁定着门口。
昨夜他与蛇矛斗罗换班,蛇矛守了前半夜,他从子时(23点-1点)开始接手监视,一直等到卯时(5点-7点)都没见动静。
等到了辰时,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正当刺豚斗罗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哈欠时,
却见海棠斗罗叶婉清身着青碧色常服送两人出门,她那气色红润、身姿挺拔的模样,哪还有传闻中“缠绵病榻”的样子?
分明是那少年真的治好了她的旧疾!那可是一位封号斗罗的旧疾啊!
刺豚斗罗瞬间瞪大了双眼,精神一振,对少主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看来少主不愧是少主,当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瞧中了这少年的不凡之处!
刺豚斗罗暗自记下这一幕,又看着王宸轻揽叶泠泠的腰肢,催动冰火耀麟光翼,
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天水学院方向疾驰而去,才悄悄收回目光,转身掠向天斗城皇宫。
此时的皇宫书房内,烛火已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案上。
千仞雪身着金纹白袍,端坐于案前,手中握着朱笔,正低头批阅堆积的奏章。
案上的青瓷杯还冒着热气,是刚泡好的提神茶,显然她已起身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