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酸酸糖
夜深了，别墅里只余下窗外偶尔路过的车灯在天花板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江浸月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四点五十六。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旁边的谢昀已经睡了，呼吸平稳，睫毛在昏暗的光线里投下一小片阴影。茶几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几个啤酒罐和半瓶红酒。他们刚才聊得太过投入，不知不觉地就喝到了深夜。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江浸月在说，谢昀用手机来回应，或是用手语表达，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乖乖地点头倾听。今晚不知为何，他们从工作聊到了喜欢的书籍、电影，从艺术聊到童年，竞一口气聊了快一整晚。
江浸月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语进步飞速，能够看懂谢昀大部分的手语，而谢昀打字的速度也快得更跟上她的节奏。
他看向她的时候眼睛总是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神温柔得像一洼静静的池水。真的好乖。
她用指尖缠绕他的头发，发质蓬松且顺滑，他只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却让江浸月忍不住一看再看。
睡梦中的谢昀呜咽了一声，江浸月站起身来查看他的情况，却在站起来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了自己的头重脚轻。
“我好像有些醉了，"江浸月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小心地跨过谢昀伸长的腿，“去个洗手间。”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江浸月听到一阵压抑的呻/吟声。她顿住脚步，声音竞然是从谢昀的卧室传来的。江浸月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发现谢昀蜷缩在马桶边，一只手死死地抵住胃部，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断断续续地呕吐着，跪在地上跪都跪不住。江浸月蹲在他的身旁，隔着薄薄的衬衫小心心翼翼地安抚着他微微发抖的脊背，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极速上升。
心疼得像是把自己的心脏撕成了一块一块的，下午的短裙，晚上的红酒，在这个还很冷的寒冬促成了谢昀此刻的状态。江浸月自责极了，也只能端着热水守在一旁。谢昀把晚饭全都吐了才算舒服些，他就着江浸月的手喝了几口热水又吐了几趟，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期间他频频用眼神示意江浸月出去，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模样，可江浸月就这么固执地守着他。
江浸月看着他连呼吸都有气无力的样子，忍不住低声自责道：“以后再也不要穿那条裙子了。”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咬牙说道：“也不要喝酒了。”谢昀脸色苍白，却忍不住被她逗笑，他靠着墙壁，像是费劲全部力气在她的掌心写字。
“衣服还是要穿的。”
“毕竞要讨你欢心。”
“酒还是要喝的。”
他断断续续地写着，因为用力时不时会牵痛到本就脆弱不堪的胃。江浸月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他的全身都带着潮意。他的眼睛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眶微微发红，虚弱地回握住了江浸月的手。
看得江浸月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谢昀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清醒后羞愧的情绪侵占着他的心头。被他弄得一地狼藉的浴室，还有面前慌里慌张的江浸月。他都感到抱歉。
看到他眼里闪过自厌的神情，江浸月心头一梗。“没事的，等会清理就好了。”
她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轻声问道：“疼吗？”谢昀轻轻眨了眨眼睛，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他吃力地坐了起来，想要从江浸月半扶半抱的姿势里挣扎出来，却被她再次死死地按住。
谢昀平日里没少健身，此刻却根本抵不过江浸月的力气。“别忘了我也有在锻炼的。”
他转过身将江浸月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确认她此刻没有任何勉强的样子，才放心地靠在她的身上。
这会儿他才有力气比划手语，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谢谢你。”
江浸月微微一愣，总是被他这幅害怕麻烦别人的样子惹得心烦。“不准说谢谢。”
她语气强硬。
谢昀再次乖巧地点头，轻轻摩挲着她的衣角。江浸月凑到他的面前，凝视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他飞快地往后躲了躲，因为速度太快竞直直地撞在了马桶上。江浸月眼疾手快地想要拉住他，可他实在没有力气，脊背还是撞到了生硬的马桶盖上。
他吃痛地闭上了眼睛，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笨。”
她轻声责怪，伸出手轻轻抚摸他刚刚撞到的地方。谢昀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又用手语说了一句很短的话。“我不疼，我不笨。”
江浸月一愣，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害怕自己闻到嘴巴里因为呕吐而有不好的味道……江浸月眼眶一热，将头转到一边，深呼吸了一会。好笨，真的好笨。
她再次转过头来和他面对面坐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下巴。因为生病他的嘴唇都变得通红，在浴室的灯光照耀之下显得亮晶晶的。江浸月凑过去想要吻他，谢昀却皱着眉头躲开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祈求。
不要亲，起码不是现在。
谢昀心心里想着。
他抬手擦掉自己嘴巴上的水渍，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衣角处有处污渍，立刻用衣袖一遍又一遍地想要擦去，眉眼满是对自己此刻狼狈状态的庆恶。
江浸月好像听到自己心底里最原始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吻上去。
她的动作快得如闪电，被强烈的情绪驱使着，重重地吻上了谢昀的唇。见他想要再次偏过头，江浸月眼疾手快地硬掰过他的脸，执拗地用嘴堵住了他接下来所有的动作。
还惩罚似地咬了咬他的嘴角。
明明很甜。
谢昀原本还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这个吻里。和医院的那一次不一样，这一次的吻是带着双方浓烈的欲.望的。江浸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原本跪在地上的谢昀抱在了马桶上，她居高临下地睁眼看他沉溺的双眼。
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