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原味蛋挞
谢昀睡了一个沉沉的觉,四处都充斥着江浸月的气息。枕头，被子。
浓浓的安全感包裹着他。
枕头上还留下了他的泪痕，他起了床后立刻将被套和床单全都丢进了洗衣机。
北风刮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几片枯叶。
谢昀举着锄头走进了菜地，皑皑白雪厚厚地覆盖在大白菜上。他忙不迭将白菜全都摘了搬进屋子里，脑子里盘算着找个时间腌酸菜。江浸月喜欢在烤肉的时候也顺便烤上一圈酸菜，再用生菜包着烤肉和酸菜一起吃下。
一想到她那幸福的表情,他情不自禁地就笑了。突然好想她。
但他也只能化思念为劳动力了。
谢昀提着清理箱子，打算先从客厅开始。
他小心心翼翼地用鸡毛掸子扫去电视柜上江浸月全家福相框的灰尘。照片上十五岁的江浸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身边站着的应该是她妈妈，是个一看面像就很和善的妇女。
谢昀伸出食指戳了戳江浸月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喉结动了动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客厅清扫后，谢昀走进了书房。
江浸月的书排列得整整齐齐，大多是心理学著作和文学作品。他注意到那本手语书被她翻得书皮微卷,书页间还夹着几张便签。心头变得暖烘烘的,她真的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感动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心酸，要是他是个正常人该多好。可是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哑巴，还是根本就没有机会医治的那种。心里突然开始泛酸。
他只好更加努力地打扫卫生来减缓那些阴暗的情绪。收拾完毕,谢昀站在客厅中央满意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家。突然,他瞥见墙角装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着微弱的红光。手机正弹出许多条消息，全都是江浸月发来的。她说话直接,看得谢昀脸都红了。
他没有！
他没有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他只是…
抱着她的被子哭了而已。
【云）：浴室的花洒坏了，所以我借用了一下你的浴室。【云）：顺便…顺便睡了一下你的床。
【云）：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云）：小狗委屈.jpg
江浸月没有回复，只是一味转动摄像头想要看到他那因为害羞从头到尾都会变红的样子。
谢昀转过头不想给她看,飞快地开始做最后的整理工作。然后,拔掉钥匙火速离开。
此刻在几十公里外的省城,江浸月正举着手机,笑得直不起腰。“你看谢昀这个人，一声不吭地跑去给我大扫除！”江浸月把手机屏幕转向萧尧，语气埋怨，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萧尧白了她一眼，默默地将车载音响调到最大。车子飞快驶进郊区，江浸月提着一大袋子吃的喝的，来见一个最亲爱的朋友。
“我们都要老一岁了，你还是什么年轻。”江浸月摸了摸墓碑上那个笑容满面的女孩，可指尖的冰冷提醒着她挚友的消亡。
萧尧坐在一边沉默不语，这半年里她疯狂工作就为了麻木现实中这一切悲伤的、痛苦的事实。
“小山还是不愿意来吗？”
江浸月整理着墓碑前的花，是萧潇最爱的茉莉花。萧尧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她说如果我们想看到她哭得晕倒的样子大可以载她来。”
江浸月笑了笑，轻声细语地对着墓碑说道：“我相信你会原谅她的吧。”萧潇离世的那一天，她们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情绪不外露的姜山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即使是震撼，但更多的是心疼。
江浸月吸了吸鼻子，从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大袋萧潇最爱的垃圾食品。“疯狂星期四，29.9的八个蛋挞。”
“冬天的第一杯奶茶，买一送一。”
“糖炒栗子配烤红薯，你最爱的。”
她自顾自地说道，很快就在墓碑前摆满了。“新的一年，你一定要保佑我们都平平安安的。特别是你姐姐，让她注意身体。”
江浸月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萧尧，不知她从哪里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自从萧潇离开后，江浸月常常看着她随着带着一个烟盒。“你都戒烟这么久了，怎么又继续了？”
江浸月从她口袋里掏出烟盒一把夺过。
“和你妹妹说会话吧。”
眼看着萧尧的眼眶越来越红，江浸月感觉到此刻她积累的情绪都快要彻底倾泻。
她拍了拍萧尧的肩膀，走出了墓园。
远处传来萧尧哽咽的哭声，随后便是彻彻底底的嚎啕大哭。江浸月摩挲着烟盒，明明不抽烟的她却突然也想来一根了。回去路上，江浸月搀扶着萧尧上了车。
她也偷偷哭了一会儿，但没有萧尧的状态差。“我来开车吧。”
江浸月揉了揉眼睛，替萧尧系上了安全带。“去我家。”
萧尧小幅度地点头，闭上了哭得肿胀的双眼。回到家，江浸月已经跟钟文书打好了招呼，家里安安静静的正适合睡觉。江浸月替她拉上窗帘，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吧。”无事可做的江浸月被钟文书派去买缺少的食材，她亲爱的妈妈决定好好给她们俩补补身体。
她原本提议去餐馆里吃一顿好的，却被钟文书狠狠拒绝。超市里人山人海，她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穿梭，不经意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昀？
她踮起脚尖想要看个清楚，那人却早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极其相似的背影。
江浸月摇摇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太想他了。结账时，她特意多买了一份谢昀最爱吃的黑芝麻汤圆。“买这么多汤圆干什么？咱们家满打满算才三个人。”钟文书不解地说道。
江浸月眦牙笑道：“吃汤圆甜甜蜜蜜，团团圆圆嘛。”她才不会说实话。
谢昀确实在超市，他躲在货架后远远地看着江浸月挑选商品。看她微微瞥眉的样子，看她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的小动作。他多想走上前，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购物袋，自然地陪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