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只觉得欣喜若狂,当即赶忙磕头,“草民愿意,哪怕是为奴为婢,草民都甘之如饴!”
能跟在陛下身边,哪怕是为婢为奴,于她而言都是个机遇。父亲说过,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天下英才比比皆是,可机遇却稍纵即逝,无法强求。
李宝儿没有再说太多,而是让人将她带下去。也许每个人都会因为某些事物而改变心境,她最应该感谢的就是舅舅,在她迷茫之时,是舅舅几次三番让她明白什么是生存之道。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读书识字,这才是应该解决的问题,不然参选入试的最后也都是些富家子弟,普通人家更没有出路。殿试在半月后,文章最终皆由层层筛选,李宝儿把了最后一层关,总体大部分还算公正,想来如今这时候也不敢贸然暗箱操作。拔得头筹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男子,祖籍吴地,文章确实不错,看得出心怀远志,且思路缜密,想来也经历了一番世间磋磨,少了些许意气风发。黄贞虽也不错,但少了些许沉淀,这个时候只需性子再稳一稳,今后一步一步来即可。
放榜之后,她只是命人将黄贞带去广储司做事,宫中是最能磨砺人的地方,只有先明白生存之道,方能一展报负。官场如战场,若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再有才能也会被人当做眼中钉肉中刺。
时光飞逝,又到秋狩时节,这次百官同行,李宝儿射中了许多猎物,耳边全是吹捧之声,仿佛她就是全天下箭术最好之人,甚至远超先帝。林中跟着长长的禁军,百官们骑着马跟在后头,李宝儿手持弓箭对准远处的野鸡,野鸡被射中,而旁边的一只却一动不动站在那,好似不知道危险。“野鸡最为机敏,为何明知有险,却又不知躲避?"她余光一瞥。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立马就有人恭声道:“许是被陛下的威仪震慑,个禽兽吓破了胆乃是常事。”
李宝儿嘴角微扬,“野物难驯,若是会被轻易吓破胆,百姓们岂不只需放些许炮仗,就有数不尽的野物等着捡?何须身处险境去狩猎?”其他人都低下头,不敢再做声。
“此乃异常之相,朕听闻连州未到冬日,便大雪纷飞,不知是否有隐情,哪位爱卿可以告诉朕?"她目光灼灼。
说到这,众人更是相视一眼,头冒冷汗。
“王群,你身为廷尉难道也双耳不闻窗外事?"李宝儿目光一厉。王群翻身下马,顿时跪倒在地,“臣确实听闻连州有一农户六口被灭门,只因一纨绔子弟看中这户人家的女儿,便强行霸占,县衙因此人背后身份,还亥意歪曲事实,殴打百姓,臣已将涉事衙门通通撤职。”李宝儿眉头一皱,“哦?此人何等身份?”王群顿了顿,开口道:“此人乃是大司农的侄子,多年前因在强行霸占百姓土地开设酒庄,还被关押了一阵,此后因陆方徇私枉法放了此人,他又去了其他地方为非作歹。”
霎那间,大司农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连滚带爬上前,“陛下息怒,此事定然有误会,若真如王廷尉所言,臣定不放过这个畜牲!”其他人也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后背冒出一层虚汗。“朕怎么听说,你侄子开设酒庄的银子,是从你府中流出?”李宝儿目光森冷,“他还时常给姚愠送去美酒,看来这酒酿的肯定不错,为何不让朕也尝尝?”
大司农吓得整个抖如筛糠,面色苍白,一时间更不知如何辩解。“是与不是,一查便知,此案就由王廷尉彻查,大司农革职待办,若真与你无关,朕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李宝儿抬头看向密林,“正是因为民间多冤情,权贵仗势欺人,才会惹得天怒人怨连连出现异象,尔等更应该谨慎行事,莫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众人齐声道:“陛下教训的是!”
李宝儿没有再说什么,顿时骑着马进入密林深处。其他人吓得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见大司农更是瘫坐在地,众人也不知如何安慰。
陛下今日摆明是要彻查到底,谁让他那个侄子做事不检点,更何况大司农与姚愠陆方都有来往,陛下怎么可能容忍。大司农肯定是保不住了,可是这个肥差岂不是又空了出来?不少人赶忙骑着马追了上去,吹捧之言无一重复。李宝儿满载而归,她让人将猎物分给附近村民,只带了些许回宫。沈屹母亲亦在宫中,李宝儿让她小住也没有其他意思,母亲确实乏闷,若有人陪着说说话解闷也好。
舅母又生了个女儿,如今舅舅日日都喜上眉梢。不到三日,她便收到了许多弹劾大司农的折子,比她掌握的罪证还多,树倒猢狲散,总有人知道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待革去大司农官职,舅舅这次抄家倒是抄了不少东西,比起陆方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以为藏的深,便无人知道他们干的那些勾当。申时张植接到传召匆匆入宫,待进入祁阳宫,立马跪地行礼。李宝儿拿过一本折子让宫人递给他,“华霖传来捷报,称突厥可汗病逝,其幼子继位,塞北各部落蠢蠢欲动,动乱一起,华霖趁机攻陷了不少地方。”张植接过奏报看了几眼,随后低下头恭声道:“都是陛下英明决策,不然如今定不会这么顺利。”
李宝儿笑了笑,“那也是华将军与沈将军骁勇善战。”“丞相觉得谁更适合大司农之位?”
闻言,张植想了想,“许林和施明为人清正,应该可以为之。”李宝儿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他二人能力不足,难以担此重任,大司农一职就辛苦丞相兼任,待寻到合适人选再说。”张植一怔,没想到陛下如此信任自己,本来还想推辞,可最终还是磕头谢恩,“臣定不负陛下重托。”
李宝儿皱皱眉,“朕时常在想一事,富贵人家有余钱方能入私塾,可普通人家生存尚艰,又有何力去饱读诗书,故朕想在各州县设立私塾,无论男女老少皆可入学,如此有才之士也不再局限于富人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