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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银(2 / 2)

时辰。”并没有忽视你的意思。

后半句话他咽了回去。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再多说。

孟茴没料到徐季柏会说这个,她想了想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此时马车转过一个小巷,立着一个小小的石狮子。

这意味着马上就到孟府了,她阴阳两隔多年的阿娘与她越来越近了。

孟茴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白净的面皮上泛着好看的粉意。

徐季柏不动声色地抬了下眼,心想真是小孩心性,稍替徐闻听找个合乎情理的借口就能高兴起来。

徐季柏应该为他的侄子能拥有如此仰慕他的未婚妻而高兴。

他这么与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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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马车停下,窗外是孟府稍显萧条的门庭。

小五淡漠的声音自外传来,“孟二小姐,到了。”

孟茴应下,正要起身时,忽然想起什么。

她拉了拉春和的衣服,说:“春和,将桌上东西带着。”

即便她不愿与国公府的人扯上关系,但若是不收,难免显得无礼。

徐季柏神色未变。

孟茴轻轻说:“多谢叔叔了。”

“不必。”

两人话落,孟茴便领着春和出了车厢。

从竹帘看,是堪称愉悦的背影走入孟府。

孟茴因着性子内向的缘故,很少将出挑的情绪表露在外人面前,因为会觉得暴露于人前而无所适从。

但今日她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

徐闻听即便那么喜武,还是为了她紧慢赶回了家。

徐季柏向来尊重小孩儿的喜怒哀乐。

“三爷,我们进宫吗……”小五钻进来,话未落,瞧见桌几上有些散乱的草稿术式,他话顿了一下,问:“三爷,您心情不好?”

徐季柏这人克制得变态,但人非圣贤,自有七情六欲,徐季柏也是。

但他自幼知晓,情绪不得于外人知晓,被动的那人会先输三分棋局,所以他心情不好时,便寻了纾解的法子,写术式。

这事还是小五偶然知晓的。

徐季柏面无表情,一张一张整理起桌几上的草纸,工整归拢,整齐对齐桌角线。

“称不上。”徐季柏说着,手拢进袖袍中,握着袖中某支细长冰凉的物体微微转动。

小五迟疑,但也没多问,转问先前的:“那现在……”

他话音未落。

从小轩窗框里,一道身影忽然小跑过来,身形越近,黑鬒鬒的发髻微乱,光下泛着半透的黄。

徐季柏偏过眼,抬起手止住小五的话头。

他手搭回膝盖,自上而下地望向孟茴,“何事。”

孟茴仰着头,从袖中拿出一只钱袋子。

掏啊掏,拿出一两碎银,踮起脚放在窗沿上:“点心和糖葫芦的钱忘记给叔叔了。”

四下死寂。

碎银在阳光下散着很淡很淡的微光,某些方位看时,就很刺眼。

即便只是几枚糕点钱,她也全然地拒绝了徐季柏的好意。

徐季柏喉间涩得出奇,他偏开眼:“不必。”

孟茴却很坚持:“若是叔叔不收,那我将东西还给叔叔好了。”

徐季柏轻轻拢了一下手,伸手将碎银敛入袖,又拿出一贯铜钱说:“不用这么多。”

孟茴点点头,接过铜钱,正要作别,就听徐季柏又开了口:“三日后,府中去城外给父亲祈福进香,一起来吧。”

徐季柏想,他得给小孩儿一些相处的机会。

孟茴微微错愕。

前世自然没有这一出,莫说这次进香,她只隐约听说国公府有进香的习惯,却一次也没去过,更别说是给徐老太爷祈福。

“我会让徐闻听来接你。”徐季柏说。

“……不必。”孟茴干巴巴说着。

“他有过在先,你无需有负担。”徐季柏淡声。

孟茴还想说什么,却见徐季柏没了再说话意思,只得不情愿应下,规矩地叉手福身告别过,这才提起裙裾跑进孟府。

窗外再次恢复寂静,只有一个门房,好奇地往这张望。

徐季柏的手敛在袖袍中,他手心是那两碎银,隔着白手套,被不规律的棱角压得生疼。

“进宫吧。”徐季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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