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徐季柏不和国公府一条船了,在这个关口割席断交……他要和孟茴公开吗?
徐闻听心口狂跳。
他拽了把徐季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被革职论罪的,京城中的人会怎么说她?”
徐季柏垂了下眼。
“你这样是在连累孟茴。”
徐季柏平静地回答:
“她并非你口中的大小姐,她比你想得要坚强得多。”徐闻听一瞬怔然。
一日未曾发泄完的怒气陡然消散,徒留怅然和不甘。徐季柏偏开目光,握紧了孟茴的手,看着周芙道:“祖产、田地、商铺我一概不需,净身出户,从此以后,我与国公府各过各的,荣辱不享,各不干涉。√
回去的路上。
国公府到他们的宅邸是走神武大道,但孟茴拉了一下:“不想回去啊,我们去看日落好不好?”
此刻天已经略昏了。
徐季柏望了一眼天色,收回。
“好。”
他叫车夫换了地址,车夫答应一声,便往城外驶去。等交代完,孟茴才觉得她是不是有一点娇纵。徐季柏一眼就看出她说完后又心虚,便安抚:“看夜空也是一样的。”孟茴弯着眼抱了抱徐季柏:“把我宠坏了怎么办?”“那正好。”
马车在山脚低停下。
两人下马车,上山。
孟茴的担心的确没出错,这个时候已经日落了,等他们到山顶,应该已经天黑。
徐季柏捡了根长长的木棍,在孟茴前面开路:“没关系,都一样。”“感觉会不会白跑一趟。”
徐季柏摇头:“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算白做。”他揽了揽孟茴,“往里面点,旁边有苍耳。”孟茴喔了一声,乖乖往里走。
到山顶的时候,孟茴已经累坏了,吧嗒往地上一坐。四周黑漆漆,只有一点透下来的月光。
徐季柏点燃火折子,用一小撮稻谷生火点亮,然后坐在孟茴身边:“腿。”孟茴打了个哈欠,把腿伸过去,看着徐季柏替她揉捏酸胀的肌肉。这几天厮混的时候,徐季柏也经常这么做,她居然有点习惯。“你的体力极限是三里半,以后尝试同类活动时不要超过这个界限,不然肌肉还会疼。”
“你刚发现的?”
“嗯。”
“好厉害。”
“这很难?"徐季柏眼也未掀,反问。
孟茴点头:“嗯……我不明白,徐闻听怎么会突然对我产生不舍。”这个事她一直匪夷所思,徐闻听分明喜欢阿姐,怎么重来一世,什么都如他所愿了,他反而还是不高兴。
“很难理解吗?”
徐季柏笑笑:“因为本来就喜欢你。”
“可他……”
“我们都是国公府养的一条拴着铁链的狗,拴着我的名为报答,拴着他的名为爱情。“徐季柏淡淡道,“被拴着长大的狗,要么永远依赖锁链,不敢越雷池半步,要么憎恶锁链,恨不得你死我亡。”“徐闻听就是后者。”
孟茴哑然片刻,然后笑笑:“他现在也不见得就真是喜欢。”徐季柏笑而不语。
孟茴偏头:“怎么不继续解释了?”
“因为不想再给情敌加分。”
徐季柏坦荡地说着,偏头吻了孟茴一下,没再说话。山上恬静得出奇。
有一种恍然似梦的寂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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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府邸安安静静过了几天,没怎么外出。三日后,徐季柏与国公府分家的事点燃上京,连带着先前的丑闻一并发酵,无数奏疏呈上文渊阁,落在阁老面前。内阁司礼监一并拟票。
傍晚,批红送进吏部,不过次日徐季柏革职革职待查的委任就送进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