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送给你,这是公安局,不是你家。”
“你用言辞侮辱受害者,这就是人民警察该有的样子吗?”
林知瑜抬手指向墙壁上的字:“那么大的为人民服务,天天看,一点也熏陶不了你吗?”
“不指望你把这句话放在心坎上,记在脑海中,最起码也要放在嘴里吧。”
“你穿着这身警服,合着不是为了保护人民群众,只是为了耍威风是吗?”
”好啊,你把我抓起来,你用什么名义?挑衅人民警察?还是袭警?”
话刚出口,林知瑜抬手右手抡圆了打了上去,方雪莉的眼睛都瞪大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刚要骂人。却看见掌风,到了在离她的脸还有几寸的距离停住了。
林知瑜看着她愣住的表情,憋回去的骂声,形成了一个非常滑稽的脸,轻笑了一声,停住的那只手下落,拍了拍她的肩膀:“衣服有点脏,心可别脏了。”
方雪莉最开始没反应过来,几秒后,脸唰的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尖,她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却忘记了,刚才在屋里是怎么侮辱别的姑娘的,受害者有罪论,最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民警察身上。林知瑜的话说得快,没给人反应的余地,普通话标准,口齿清晰、逻辑缜密,当然也很难听。许茂看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果然,这姑娘的性子和堂妹完全不同,尤其是抡胳膊打人的手法,绝不是没练过的姿势。
像头小豹子,不止鲜活,还很野性,耀眼极了。
人委屈的时候下意识会看向自己在乎的人,方雪莉的眼圈都红了,寻着许茂看了过去,可是,竞然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对别人的欣赏。
林知瑜看她的样子,也不想再多说,她只是生气她用那套受害者有罪论来说许烟,又不是为了欺负人。转头就想走。
没想到此刻方雪莉已经被恨意冲上大脑,刚走一步,就感觉后面有人冲了过来。
关键时刻,林知瑜抬头看去,门口处恰好站着许烟,她一手揽过许烟想躲过后面的冲撞。
脚没站稳,眶的一声,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有液体流了出来,眼前一阵白光,眼皮就沉的抬不起来了,然后完全没有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睁开了眼睛后,眼前像有了一片磨砂玻璃,看哪都模模糊糊的。她使劲的眨了两下眼睛,眼前的一切才清晰了起来。
白花花的墙壁,绿色的墙裙,侧头一看,自己还打着吊瓶,玻璃瓶,橡胶管,医院也这么复古。正感慨着呢,门被打开了,许烟一下子对上她的眼睛,惊喜的跑了过来:“知瑜,你终于醒啦,我去叫大夫。”
林知瑜都没来得及说话许烟又像一阵风一样的跑出门了,没一会,一堆人乌泱泱的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先仔细的问过一遍感受后,才说:“头这个地方很脆弱的,你先养一阵,如果后续有什么恶心迷糊晕的症状及时跟我说。”
林知瑜点点头,大夫转身就出了屋。
屋里还剩下许烟、许茂,和两个年纪稍大点的穿着警服的男人。
许茂率先介绍着:“这位是我们王局长,这位是苏主任。”
林知瑜点头笑着示意,然后说道:“王局长,苏主任好,辛苦两位还特意跑一趟了。”
王局长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心里暗自思索,这漂亮知青应该出身很好。
两人好生安抚了一顿,承诺这件事情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才转身离开。
然后林知瑜就看见许烟的眼睛了,一看就是大哭过一场了。
笑着说道:“阿烟,你咋哭啦?我这又不是断胳膊断腿了!”
许烟不由得白她一眼:“就瞎说。”但是看着她还能开玩笑的样子,也放心了一点。
林知瑜看着外边的天色,突然想到村里了,急忙说道:“我得回村啊。”
许烟一边给她泡着奶粉一边说:“我给你们村上打过电话了,说你受伤在医院了。你放心吧。”林知瑜点点头,其实也不放心,毕竟还没跟家里说,不知道陆奶奶得怎么着急呢。
也不知道现在陆延回家没有。
想想都头疼,出门之前都没想到还有这无妄之灾,也怪她自己太托大了。
许茂在屋里待的有点尴尬,他总感觉今天林知瑜受伤也有他的原因,毕竞方雪莉是他找来的人。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疯,但是他仍然有点愧疚。
低声说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打饭。”
林知瑜摇摇头:“都可以。”
许烟也跟着许茂一起走了,她晚上要陪护,回家拿点洗漱用品,这医院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一走,她这病床前就空荡了起来,屋内一共四个病床,只有两个病人,除了她,另一个在中间病床。
很热闹,家里的老人孩子都在。
在这陌生年代的冬夜里,她突然感受到了几分孤寂,彻骨的凉从骨头缝开始往身体里面钻着。窗外飘着70年代的鹅毛大雪,她的心也像雪花一样随风飘着,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心空荡荡的,只有额头的痛感在牵扯着自己。
这时候,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林知瑜茫茫然望了过去,就看见陆延站在门口,头几乎抵在门框上,一身的雪,神情冷硬又急切地看向屋内。
直到看见了某人,才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
他走到病床前的时候,林知瑜还有点呆愣着,看着他脸上的红晕,才反应过来,惊道:“你怎么穿这么少就来啦?”
这么冷的天,他就穿了一件薄棉袄,能冻死人。
陆延没回话,只定定的看着她的额头,上面包了一圈的纱布,他抬手想碰一下,又不敢碰,人高马大的个子,浑身都是无措笨拙感:“怎么伤成这样?疼不疼啊?”
林知瑜刚想笑着说不疼,抬头就对上了他怜惜而又心痛的眼神,她愣了一下,急忙挪开眼睛,小声的说:“挺疼的。”
说完就看见陆延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