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048
事情俨然滑入了不受控的深渊。
明明一开始,只是想将茶水哺入她的口中,究竞是什么时候,唇齿的相碰,竞生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今生今世,谢云朔是第一次将自己的心跳听得如此分明。而她无意识地攀着他的脖颈,竞然还在回应他。轻软的唇、窈窕的腰,感受到的一切真切而又荒谬,直到她的喉间溢出了一声早已变调的吟咛,谢云朔才恍然回过神来。他当然想要占有她。
但不应该在这里,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
闪烁的瞳光一点点沉了下来,他把仍在无意识唤他哥哥的人儿团团抱起,解了风衣覆在她身上,大跨步走了出去。
廖泽候在廊下,见谢云朔出来,头抬到一半,瞥见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之后,赶忙把头又垂了回去,不敢再看:“殿下,我们现在.……”谢云朔缓缓呼出一口气,克制着脑海中叫嚣着的那个念头。她是不清醒的,可他不是。
他是她的兄长,是这世上最该保护她的人。若趁着这样的时机沾沾自喜,那他所为,和直接下药伤害她又有什么区别?谢云朔紧了紧扣在她腿弯上的手,阔步往前,一字一顿地道:“去找临州府最好的郎中来,回驿馆。”
四四方方的楹窗外,天色甚至还未完全黯淡。须发皆白的老郎中答得战战兢兢:“殿下,这位小姐所中的…不算是毒……这间寝屋,是馆驿内最大的一间,然而饶是如此,那道正坐着的身影站起朝他走来的时候,老郎中还是叫这股威势所迫,打着哆嗦后退了两步。“不是毒……“谢云朔紧紧皱着眉,问:“那是什么?”老郎中垂着头,答得很小心:“是一点助兴的东西…秦楼楚馆里时现此物,两方都服下此药的话,会加剧床第间的…”谢云朔不想听这些腌攒事情,打断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只告诉我,可否伤身,又该如何解。”
“如若不解,自然是伤身的,残留在脏腑间的药性,还会使人成瘾。"老郎中顿了顿,偷觑了一眼这位景王殿下的脸色,把头垂得更低了:“要解的话,得与另一个同样服下此药的人,阴阳调谐才是……谢云朔眼皮一跳,追问道:“没有别的办法?”老郎中擦了把冷汗,道:“蒙殿下垂询,老朽昏聩,这解法……确实只知道这一件……”
颤颤巍巍的老郎中很快被请了出去,附送一笔可观的封口费,随即,一只粗制滥造的药葫,便被献于谢云朔的案前。而加紧从不同方向探听得的说法与答案,皆与这郎中所言大同小异。谢云朔闭了闭眼,把小小的药葫攥入了掌中。他的神色无有变化,指节却用力到发白,像是要直接把这葫芦给捏碎掉。他平静地吞掉了那枚丸药,越过屏风,走进内间。一一其实诸般考虑都是多余的,不是吗?
不论今时还是往日,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将她奉送给任何人的可能。正在服侍女郎擦身散热的婢女见他进来,赶忙退了出去。屋内变得更安静了,床帏间,只剩下薛嘉宜稍显粗重的呼吸声。她刚刚吃了一副发散的药,又换了轻薄的罗衫、擦了身子,那股灼然的热意似乎好了许多,可眼下却仍在昏沉之中,不见醒来。原本莹白的脸颊依旧酡红如醉,连眉心都是紧蹙着的。谢云朔在床沿坐下,抬手,轻轻抚过她的侧脸:“委屈你了…他想过很多次,会和她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却未料得要如此敷衍地行事。
虽说事急从权,可他……本想用凤冠翟衣来配她的。谢云朔将肺腑间最后一丝压抑的浊气也呼了出去。克制才需要决心,而做下这个选择,并不需要半点毅力。他正要收回手,她却像是有所感知,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哥……
她低喃着,侧过脸,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满是依恋。谢云朔翻身入帷的动作顿了顿。
他低低地问道:“怎么在梦里也要喊我?”她樱粉的唇轻轻翕动着,仿佛是在回答,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谢云朔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拨开了她汗湿的鬓发,随即俯下去,几乎与她鼻尖相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别……不要走、哥哥…“她双目紧阖,鸣咽着说:“你不能……不能留我一个人。”
谢云朔的瞳仁颤了颤,眼底本就幽深的颜色,蓦然翻腾起一浪深过一浪的潮涌。
他深吸一口气,然而情绪却无法平复,他再没有想任何事情的余力,勾下腰,用最原始最本能地方式,紧紧地抱住了她。“不会的一-再不会的。是我不好,叫你做噩梦了。”他一点一点收紧臂弯,直到彼此胸腔里的最后一丝空气也被挤压出去,直到彼此的心跳同谐共振,仿佛从未存在过的血缘,在这一刻,真切地存在。所有的考量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谢云朔扣在她背脊上的手用力到发颤,就着这个姿势,深深地吻向了她。
她好乖,无意识地回应着他的吮吻,对即将面临的危险一无所觉,气息都是绵软的。
唇也又轻又软,像乳酪一般,大概噙久一点,都要化掉了。谢云朔有点想让她化掉,想了想,又有点舍不得。大概也是药性作用的缘故,他如今紧贴着她,竞也不觉得烫了。他松开她一点,转而捧起她的脸,在这张粉润的面颊上,很幼稚地啄了一下。
“只有我配。”
“也只有我可以,浓浓,只有我一一你的哥哥,能对你这样。”即便知道这种时候,她并不会给他清晰的回应,然而谢云朔却还是如此压着声音,凑在她的耳边低语。
当然得是他。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
即使哪一世,真的投胎做了亲兄妹,他也绝不会放手。<1黑鸦鸦的发丝流淌在他指间,谢云朔轻轻解开了眼前这件水色的罗衫,没有发觉,听到“哥哥"二字的时候,她纤密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他低着眼睑,正要解掉最后那根碍事的衣带,一双素白的柔黄,忽然就虚软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绕在系带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忽然顿住了,谢云朔垂眸,看着叫他拢在身下的人。
她漂亮的眼睛里依旧蒙着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