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禾刚把药箱扣好,闻言抬眼瞪他:“你呀,一天到晚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林同志是来帮忙的,人家也就是客气两句。”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苏沐禾心里暗暗决定要跟林文轩保持距离了。
“客气?”齐建安哼了一声,凑近她压低声音,“他看你的眼神,跟当年二连那小子看隔壁村花似的,我还能看不出来?”
“净胡说。”苏沐禾被他逗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胳膊,“我看你就是躺久了,精神头没处使。再说了,我是你媳妇,难不成还能被人三言两语勾走?”
齐建安被这话堵得一噎,随即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指尖摩挲着她手背上那道刚结痂的小伤口,声音软了些:“我不是信不过你,是信不过那些盯着我媳妇的人。”
“我知道。”苏沐禾又摸了摸他头发之后就出去帮忙了。
一个星期后,台风天和多天暴雨导致的灾情在军民同心的合力下,控制得比预想中更快。
风势彻底平息后的第三天,太阳终于挣脱云层,把暖融融的光洒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部队的工程车沿着抢修好的山路来回穿梭,战士们和自发赶来的村民一起清理断木、填补沟壑,铁锹碰撞石块的叮当声此起彼伏,倒像是给这片刚经历过灾难的土地注入了新的活力。
安置点的帐篷外,晾晒的军大衣和百姓的衣物随风轻晃,临时搭起的伙房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飘出米粥的清香。
苏沐禾带着部队医疗组的人也在做最后一轮巡诊。
“苏同志,多亏了你那药水,我家娃好得这么快。”抱着孩子的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不放,往她兜里塞了两个煮鸡蛋,“这是家里仅剩的鸡蛋,你可一定要收下。”
“谢谢老人家了。”
苏沐禾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小包草药:“这是治咳嗽的,回去煮水喝,对娃好。”““哎,谢谢苏大夫。”老太太拿过草药,又让孩子跟苏沐禾道谢,之后就走了。
苏沐禾去给下一位病人诊治,另一边的齐建安也没闲着,每天在安置点指挥调度,一会儿帮着加固帐篷,一会儿协调物资分发,嗓门洪亮得丝毫不输从前。
因为在苏沐禾的精心照料下,齐建安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走动了。
几天后的傍晚,张首长带着通讯员过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建安,上级来电了,说咱们这次救灾速度快、损失小,给咱们部队记了集体三等功!”
齐建安拄着拐杖站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首长指挥有方,也是同志们拼出来的!”张首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就别谦虚了。对了,县里刚送来消息,受损的房屋修缮材料已经在路上,下周就能开始重建,用不了多久,乡亲们就能回家了。”
“那太好了,老百姓们很快就会有新家了。”齐建安说。
“你娶了个好媳妇啊,不仅懂机械,还懂医术。”张首长看向正在帮村民包扎伤口的苏沐禾说。齐建安察觉到她的目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笑意:“等我伤好了,我给你们做一顿我的拿手菜,给你和宝妞补补。”
“好啊,”苏沐禾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和泥土味,“再给你炖个排骨汤,好好补补你的腿。”
“只要你煲的,我都爱喝。”齐建安单手揽住了苏沐禾的腰,轻声说。
灾情基本平息,人民子弟兵还有县里的医疗队要撤回了。
出发前,林文轩特意绕到苏沐禾所在的医疗点帐篷前,手里拎着个小小的帆布包。
苏沐禾正在整理剩余的药品,抬头看见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林同志。”
“苏同志,”林文轩站在帐篷口,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笑意,“我们医疗队准备回去了,过来跟你道个别。”
“一路顺风。”苏沐禾点点头,语气平和。
林文轩往前走了两步,把帆布包递过来:“这里面是些常用的西药,还有两盒凡士林,之前你没收,这次带着吧。山里潮湿,万一有伤口不容易好。”
苏沐禾刚想推辞,他又补充道:“算是……感谢你这些天在安置点的帮忙。你的医术确实厉害,我学到不少。”
这话倒显得真诚,苏沐禾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不用谢。”林文轩看着她,目光在她沾着薄茧的手上顿了顿,又移开,“以后……如果到县城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县医院找我。”
“好,多谢。”苏沐禾客气地应着。
这时,齐建安拄着拐杖从外面进来,看到林文轩,脚步顿了顿,自然而然地站到苏沐禾身边,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那姿态却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林文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还是维持着礼貌:“齐团长恢复得不错。那我们先走了,告辞。”
“慢走。”齐建安淡淡应了一声,眼神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一股疏离。林文轩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帐篷群的拐角,齐建安才转头看向苏沐禾手里的帆布包,挑眉:“他给的?”
“嗯,一些药品。”苏沐禾把包放在桌上,“人家也是一片好意。”
齐建安“哼”了一声,伸手拿起那两盒凡士林,看了看又放下:“留着吧,说不定哪天能用得上。”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还是我媳妇的草药管用。”
苏沐禾被他这孩子气的样子逗笑,摇摇头继续整理药品。
在第二天,苏沐禾跟齐建安带着宝妞还有曹小军就跟着大部队撤离了,回到了家属院。
在回到家属院的第二天,苏沐禾本来打算回机械厂上班的,没想到刚到机械厂就被赶回来了。因为梁厂长勒令她在家休息半个月,还是带着工资休假的那种。
苏沐禾见梁厂长这么说,只好在家休息了,第二天就带打算宝妞赶海呢,没想到听见家属院响起一段广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