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尾巴。陈郎中瞪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狗,骂道:“黄金就是欺软怕硬。”言罢,陈郎中才看向陈大伯身后的奚九和裴知行。见到是陌生面孔,陈郎中眼眸微微眯起,冷声问道:“他们是外乡人?”陈郎中是这山谷里最年迈的人,加上他一身医术,颇受人敬重。两个农人点点头道:“就在山头那边的瀑布附近碰到的。”“外乡人,不救。"陈郎中转身就要走。
在场的两个农人错愕不已,不知为何向来好说话的陈郎中,这次怎么就这么冷心。
此时,奚九开口:“先生妙手仁心,若是肯施以援手,必将重金酬谢。她顿了一下,抬眼,漆黑的眼眸看着面前的老者,道:“若您不愿治,在下只能用点别的法子。”
她语气平平静静的,没明说,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她言下的意思。奚九别在腰间的刀,刀刃锋利,闪着寒光。
陈郎中笑了一声,有了兴趣。他转身,眼神锐利:“你这小女娃还威胁人嘞,但是我活了这把岁数,可不是被吓大的。”“先生误解了,在下并无此意。“奚九垂下眼。陈郎中嗤了一声:“你们外乡人,惯是虚伪狡诈。”一句话不仅骂了奚九和裴知行,更是把山谷外面所有的人都骂了,气氛有些凝滞。
奚九没接话。
陈郎中终于看了眼闭着双眼的裴知行,只一眼便知道症结所在,问道:“人受了惊吓,又感染风寒?”
奚九颔首道:“是的。”
见这郎中一眼便能看出病因,奚九就知道他医术精湛,但她悬着的心并没有就此放下,反而更加担心。
陈郎中又看了看裴知行,冷哼道:“再来晚点人得烧成个傻子,年轻人真是胡闹,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奚九眉心微蹙,透过衣物,她能感受到裴知行滚烫的体温,确实烧的厉害。“进来吧。"陈郎中丢下一句,就往屋内走去,那条叫黄金的大黄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再不敢往奚九前面凑。
“姑娘快进去吧,陈郎中医术好得很嘞!"李大伯道。奚九担心裴知行,直接将人带了进去,等想起给这两位大伯谢礼时,人早都走了。
这陈郎中的院落虽大,但是房间却只有寥寥三间,还颇为简陋。房间空荡荡的,就一张床摆在靠着窗的地方。
“将人放到床上去。“陈郎中指了指窗边的榻。奚九走过去,轻轻的将裴知行放下,她小心的拖着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奚九将裴知行皱巴巴的绯红官袍放在一边,又将一旁的薄被扯过来给他盖着陈郎中在旁边看了半晌,开口道:“你倒是对他尽心尽力,你们什么关系?”
“先生,这与治病无关。"奚九给裴知行掖了掖被角,随后站起身。如果奚九不想,没人能从她的口里套出话。陈郎中看了一眼奚九,没再问了。他坐在一旁,手指放到裴知行的脉搏处,凝神号脉。渐渐的,陈郎中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这几日是怎么过的?"陈郎中语气凝重。“脉象浮数无序,乃是惊悸之象。再加上这脉细弱游丝,微弱难寻,分明是元气大耗。”
“且他生来体弱,惊则气乱,疲则气衰,本就应该好好养着的,哪能这般折腾。”
陈郎中最是见不得人糟蹋身子,因此语气都严厉了许多。奚九垂眼裴知行苍白的脸,抿了抿唇,道:“是我照顾不周。”陈郎中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仅从医者的视角来看:“这岂是照顾不周,这简直是胡闹。”
奚九没为自己解释。
陈郎中将药匣子中的银针取出,在裴知行的穴位上扎了几根银针,这是为了平息他经脉中游走的气。
“人很快就能醒,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给他煎服药,醒了你就喂给他喝,先把高热退了。”
这院里就只有陈郎中和一只大黄狗,没个药童什么的,因此煎药这些事都得陈郎中一个人做。而且奚九也不放心让昏迷的裴知行一个人在这里,只有时时刻刻将人放在眼皮底下,她才能安心。
“多谢先生。“奚九道。
陈郎中出去后,这屋内就只剩下了奚九以及昏迷着的裴知行。窗户开着,清风拂过窗外的青竹,但闻竹叶簌簌,其声清冷。奚九敛着眼睫,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裴知行生得好,哪怕人昏迷着,也赏心悦目。
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如白瓷一般。而那失去血色,干涩的唇瓣,则像褪了色的花瓣,微张着,吐出微弱而灼热的气息。奚九抬手,将裴知行凌乱的额发拨到耳后,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奚九少有这样心绪烦乱的时候,良久,奚九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各种复杂心绪压下。
日光和煦,微风恰好。阳光透过窗落在屋内的地板上,随着时间流逝,光影也在不断的变化。
快到午时,这院外来了三四个人。
为首之人正是这个村落的村长,他是听到村里人说,这山谷里来了外乡人,于是急匆匆的赶到了陈郎中这里。
他们一群人,还有陈郎中在院落外面商讨了许久。商讨的内容奚九都能大概猜到,无非就是讨论她和裴知行从哪里来的,会不会伤人,他们二人在这里怎么住,又怎么将他们送走。等他们终于讨论出个结果,陈郎中进了屋将奚九叫出去。裴知行还昏迷着,他们自然不能在屋内说事,打扰到病患。奚九看了眼裴知行,起身,出门后将门缓缓合上。她没有去很远的地方,就在门口几步远,只要屋内出了什么事,奚九立刻就能察觉到。村长看向奚九,笑问道:“敢问姑娘贵姓?”“奚九。”
村长坦率,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奚九姑娘,我们想请问您二位是怎么进来的这山谷里,这谷里已经几十年没有外乡人进来。”早在陈郎中和李大伯对话时,奚九已经意识到这个地方的不对劲。难怪一路上这么多人好奇的看着她和裴知行,原来他们是外乡人。而这里是一个隐居避世的山谷。
“悬崖上有一条密道,通过石门,能够通往此处。”奚九并没有任何隐瞒。村长颔首道:“原是如此。”
他们并没有太惊讶,那道石门自他们迁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