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阵仗的么?”
计长卿:“倒也没有,拓拔元离抽风吧应该是。”
说着,他往柴蘅身后藏了藏:“靖王是你的师父,这一队人要是真动起手来,柴四,你能打得过的吧。”
他乌溜溜的小眼睛在柴蘅的身后转。
柴蘅:“那当然……不能。”
计长卿心灰了一半,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那你能一个打几个?”
“不知道。”
来西戎之前,柴蘅这副身体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刀剑了。在京城,柴夫人一心想要她做个闺秀,所以从她回柴府起,只要见到府上有刀剑,都要狠狠地训斥她一顿。后来她成亲了,因为杨衍没有母亲,柴夫人就认为自己可以做这个女婿的母亲,隔三差五往平陵侯府跑,她怕被念叨,也只好把刀剑都藏起来。
仔细说起来,她武力值最高的时候还是少年时在芙蓉山的那段时间。
计长卿狠狠一闭眼,决定不管了,像个“冬瓜”一样先缩在了柴蘅的背后。柴蘅也没有把他拽出来,因为,她刚刚回过神来,那支浩浩荡荡的军队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同时,另一只“冬瓜”已经被甩到了她的面前。
地面上掀起一片尘土,柴蘅只瞧见一只麻袋。麻袋里似乎装了个人,正在“呜呜”地扭动。
“我们西戎礼遇大齐,可你们大齐君主却屡次三番派细作前来试探我们,耀武扬威,难道真当我们西戎动不起兵戈么?”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身姿强健,深蓝色的异族瞳孔,断眉,眉峰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身上裹着乌黑发亮的厚厚的狼皮,皮肤黝黑,嗓音极冷。
柴蘅认得他,拓拔元离的弟弟——拓拔鹰。
拓拔王室一共有三个王子,拓拔元离是老大拓拔鹰是老二,排在最末的叫做拓拔野。拓拔野跟前两个不是一母所生,且性子截然不同,不受拓拔老王的喜爱,因此在皇权争夺中,早早地被排除在外。
前世,柴蘅也没把那个拓拔三郎当回事,毕竟,她跟杨衍在西戎待了老长的时间,其他两个都找过他们麻烦,只有这个拓拔野面都没露过。但后来事实证明,他是最狠的那一个,用了十年时间,把两个兄长的头颅悬在晋阳城的门口,连亲生父亲都被他晒成了人干,是个狠人。
而此刻,看着面前的拓拔鹰,想到很多年以后晋阳城门口的一只头颅,柴蘅百感交集。
“二王子说笑了,西戎善战,西戎将士多勇猛,周边几国众所周知,我们大齐又一向以和为贵,何至于试探?”
木屋里,杨衍不知何时走了出来。他这几日勤换药伤已经收口,行走无碍。
柴蘅不太擅长跟人吵架,但她知道,杨衍最擅长跟这类人打交道,于是赶忙下意识地把小板凳往旁边挪一挪,给他让出一条路。
“不是试探,那这是什么?杨大人,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人不是齐人,是我找我们羌人扮的?”
拓跋鹰扬鞭一指,几个手下会意,将麻袋打开。里面的人扭成麻花的形状,手里死死地攥着一面大齐的军旗,口中呜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
“绳索也给他解开!”
拓跋鹰下令。
还是那几个手下,上前去给他解开了绳子,中途因为他不太老实,还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身上的束缚没了,麻袋里的人顶着一张黑漆漆的脸,张了张自己能开口的嘴,然后突然举起旗子,咬牙道:
“扬我大齐军威!杀光羌族小儿!”
“……”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一片死寂。
拓跋鹰十分嫌弃,一鞭子就抽了上去:“这个人,大清早闯进我的军营,要去偷兵符,拿着个破旗子乱晃,生怕我们大营的将士瞧不见他,也不知他是白痴,还是当我是白痴。”
说着,扬手又要抽第二鞭。他抽第一鞭的时候,柴蘅还没有反应过来,眼见着他第二鞭又要落下来,柴蘅眼疾手快站起来,在她要用腰刀拦住拓跋鹰的鞭子前,杨衍已经抬手握住了鞭梢。鞭梢划过虎口,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他目光如炬,笑道:“二皇子,我大齐百姓亦非刍狗。”
“百姓并非刍狗,那细作呢?”拓跋鹰问。
杨衍道:“两军交战兹事体大,我大齐即使派细作也不会派一个脑子少一根筋的人。”
在场的人,但凡是正常一点的都能听出杨衍是在维护地上那位,可偏偏那位只听到了后半句话,在杨衍说完后,突然梗起了脖子,试图去反驳一下说他脑子少根筋这句话。
在他开口之前,柴蘅飞快地把他摁了回去:“闭嘴。”
他看着是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拓拔鹰此次来原也不是真的要当着杨衍的面杀了他。
只是想要给杨衍送这么一个人,卖他一个人情。
于是顺坡下驴,用鞭梢点了点地上那位的背,一字一顿道:
“这个人,看上去确实没有做细作的本事。既如此,我今日就先把他还给杨大人你。”拓拔鹰顿了顿,又继续,“还希望杨大人帮我好好审上一审,等三日后,我再过来,看看到底是大齐朝廷在背后指使他,还是另有其人。”
说完这话,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副将突然提醒他:“二王子,可汗那里通知您今晚去赴宴,太迟了不好。”
他这才高昂起下巴,道了一声“收兵”,言毕,又浩浩荡荡地带着这一队人扬长而去。
拓拔鹰一走,计长卿就从柴蘅的身后钻了出来。眼疾手快把地上那人扶了起来。
“啧啧,脸怎么黑成这样?这大晚上出去都能冒充黑瞎子了。”
“一个齐人好端端乱跑什么,跑到这西戎地界遭罪啊,这又没有你的旧相识。”他心疼地拍拍这位的身上的灰。
却见这位刚站直身子,就将目光投向了柴蘅:“阿蘅是我的旧相识。”
如此亲近的叫法,让柴蘅诧异了一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