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请教
“我只是个管家,别这么为难我,大人。“周九恨不得把自己的头挠秃。“罢了,你回去吧。我不为难你。”
杨衍也就是说说。毕竞,送出去没有被接受的东西,柴衡不会再送第二遍。再加上木雕的事情,倘若他不再提,柴衡也就不会再去回想一遍。他如果这个时候提起来,那才是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柴衡在房间里跟崔邈待了一会子,她原本想要跟他开口,说自己愿意同他试一试接触接触。倘若脾气秉性真的合得来,等西戎事了,他们也可以更近一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真要开这个口的时候,突然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崔邈相处了。
她嫁过人。
也喜欢过人。
但从来没有正儿八经有过跟一个人从相知到相爱的过程。她跟杨衍在一起的时候,先是互相看上了对方的价值,再加上原本就熟悉,莫名其妙就成了婚。
成婚后也没有什么相敬如宾,她喜欢杨衍那一张脸,喜欢他身上文臣的气度,所以大多时候都忍着他。
忍不了的时候就跟他吵架,他们前世的婚姻几乎大部分时候都在周而复始的矛盾跟冲突里度过,也有过温存的时候,但因为吵吵闹闹的时候太多,那些平淡日子里的温存也就都被磨没了。
如今离开了杨衍,她反倒不知道寻常的男女之间倘若要更近一步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是应该先跟崔邈去看星星看月亮,还是应该跟他去武场上耍耍花枪,找找共同喜好?又或者他们之间该做什么应该等着崔邈跟她提?柴衡不知道,也怕万一自己表现得太过,一下子把人吓跑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也怪尴尬的,所以想了想,原本想要说的话又收了回去,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崔邈今日抱了柴衡,心里也有许多话想说。同样的,也不敢说。
他是个武将,成日里要练剑骑马,总难免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肯定不如杨衍这个文臣把自己收拾的干净。
再加上,杨衍也确实生了一张俊美的好脸,这是朝臣公认的兵部的门面。人不怕别的,就怕对比。
他总担心即使如今柴衡接受了他,万一有朝一日又回想起前夫的滋味,觉得他不够好,那该怎么办?
所以思前想后,一切都还是要从长计议,慢慢来。因此抱完后,他缩回了手,赶忙紧张地换了个话题:“你梦见了什么了,能否细致地同我说说,看我能否帮到你?”“我梦见我二师兄了,不是什么好梦。”
柴衡总不能跟他说自己上一世也总做这个梦,但是带回了聂三后,她确实想起了很多前世一些她先前忽略掉的事情。比如,前世芙蓉山出事,被构陷谋反的时候,为什么连杨衍都能在大殿前跪上三日,企图让圣人回心转意,重查此案,而大师兄却称病不出。又比如后来圣人真的下旨重查此案,可薛怀远却在彻查此案之前,自己揣测圣意对芙蓉山下了手,那么多条人命死在薛家手里。她跟他作为芙蓉山唯一活着的两个人,她尚且觉得不平,会克制不住心中的杀念,冲到薛家杀了薛怀远,而他怎么能做到还在称病。他那时候是真的病了么。
前世她从来没有往师兄这个方向去细想奇怪的地方,是因为杨衍在她杀了薛家那么多人后一直关着她,她满脑子都是对薛家人,对母亲跟杨衍的怨念。脑子里占的东西太多了,也就没法去思考别的。这一世她没有细想,也是单纯因为前期杨衍总犯病,她满脑子都是要离开京城,所以也就没有深思。
如今想来,师兄是有点奇怪。
可是,他为什么要通敌。
还有,当初从芙蓉山上搜出的兵刃,搜出的前朝的玉玺和龙袍,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冷不丁想起,前世杨衍跟自己吵架的时候,质问她的话,问她当真觉得芙蓉山上那群叔婶想要谋反是冤枉的么?问她就真的能保证偌大的山上几百人,几百人都是前朝余孽,当真就没有一个人动过谋反的心思且付诸行动么?想到这些,她突然有些坐不住。
“抱歉崔邈,我有些事情想要去问问杨衍。“说着,她立即往外走。崔邈欲言又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大
房间里满是苦药的味道,柴衡推开杨衍的房间门的时候,周九刚把客栈厨房熬好了的药给他递进来。
杨衍上身的中衣脱了一半,刚上完药,露出狰狞的伤口。“你怎么不穿衣服?”
柴衡没想到进来会碰见这一幕,下意识地想要回避,但又觉得回避显得太过矫情,做夫妻做那么久了,他身上的哪一处是她没见过的,于是干脆又没有回避。
杨衍不动声色地将衣裳拉上,他此刻看到她,眼前就闪过不久前崔邈抱她的那一幕。
“你进来不敲门,反怪我不穿衣服?”
柴…”
这确实是她的问题。
“我想来找你,问一问我师兄的事。"柴蒲开门见山,“你从前质问我,说我怎么就能保证芙蓉山一个谋反的人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
杨衍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药碗,喝了一口药后欲盖弥彰。他说这话说的太模糊。
柴衡大概能猜到杨衍此刻在想什么,他觉得他此刻如果说陆识初的坏话,她也不会信,不仅不会,还会觉得他在构陷陆识初。“你从前不是经常骂我师兄是个小贱人么?为什么?"柴衡继续追问。杨衍放下手里的药碗:“我不说,说了,你又要我同陆识初道歉。”他这几日对柴衡都是低三下四的态度,难得一次这样阴阳她。柴蒋知道,他比她要记仇得多,他还记得在京城的时候,他嘲讽了陆识初,她让他道歉这件事。
柴衡被他阴阳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态度又变得怪怪的。但他一向这样,好一阵歹一阵的,柴衡也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于是忽略他的阴阳:“你不是说我有事便可以来麻烦你么,但现在看来,你其实并不希望。”
柴衡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毛病。
想着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