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模样
祝静恩的呼吸停滞一瞬,心跳随即越发紧促起来。她咬着唇摇摇头,扶着他的腿,又朝他挪近了些。
赵崇生低阖着眼眸,没有错过她的小动作。语气仍然平缓,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严厉意味“回答。”她敏感察觉到这样细微的变化,在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水登时落了下来。她很清楚一一
他向来对于惩罚和表扬界限分明,这样的严格会持续整个过程,直到结束后他才会给予她安抚。
祝静恩小声吸了吸鼻子,“没有疑问。”
赵崇生指尖还留存着替她换冷毛巾时的温度,沿着她的脊柱一寸一寸将冷意带给她。
她下意识地随着他的力度,将要沉下去。
她的脸又热又红,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姿态是什么模样,抬得那样高宛如供他任意采撷。没有回头仍能真切感觉到,赵崇生的目光如同有实感般落在她身上,轻易能将她收进眼底。
时间无声流淌着。
祝静恩的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呼吸很烫。可是预想中的痛感始终没有到来,她看不到赵崇生此刻的表情,无法以此来推测他的想法。
这种不确定加剧着她的慌张,她刚想转头看去,却感觉到他指尖的冰凉流连到要窝处,仿若是被拿捏住命脉,要瞬间软了下去。巴掌利落干脆地落在囤上。
他的大掌直接与她的皮肉接触着,短促的疼痛感在承受的范围里。但她没有防备,受惊般紧绷起来,低呼在寂然无声的卧室里格外清晰。又一巴掌落了下来,掌掴的声音清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赵崇生沉声命令:“报数,忘了?”
祝静恩呼吸重了一些,身体里的预望仿佛在他掌心下苏醒,化作有形,潺潺地流动着。
那张稍显苍白病恹的小脸上,浮起红晕来,为自己的行为感觉到羞愧难当。分明是严肃的惩罚,她怎么能……
她的声音细弱蚊吟。
赵崇生的眉心皱了皱,“重新数。”
“请让我听到。”
他从未用朝她高声说话,平静无波的语调反而加重了他的掌控感,她不自觉地听从指令。
这一次,她不敢再磨蹭,闷闷地报了声””。赵崇生很好地掌控着力度,每次的感受都差不多。但两边进度过半之后,一次次的感受堆叠起来,她逐渐感觉到火辣辣的痛,掌心心的落点发烫,每增加一个数字她的身体都会跟着发陡。
祝静恩忍不住想把自己蜷起来,她低低地呜咽着,眼泪打湿了整张小脸,声音抖着数到"十二"。
她的肩胛内扣着缩起来,回头哀哀地看他。赵崇生看着她,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反馈,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沉默地容纳进一切。
“疼了?”
她应了一声,鼻音很重,像是蕴满了委屈。除了巴掌落下时,赵崇生没有触碰她任何地方。心脏像是被无形大手紧攥了一下,晦涩地发疼。
此刻她无比想要他的拥抱,膝盖不由自主地挪动着,想要回过身来挤进他的怀里。
祝静恩的鼻尖早已经哭红,脸上沾着泪水,看起来分外可怜。但赵崇生只说,“回来。”
他用视线扫了一眼她原先的位置,平稳冷淡道,“趴好。”祝静恩咬了咬唇。
她应该清楚的,Derek先生向来不会因为任何人动摇。她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头垂得更低了,像是几乎要栽进地毯里。发丝从颈侧垂落,露出来她纤细白皙的脖颈。手抓紧羊绒地毯的长绒,不停地抽泣,但还是听话地把要压下去。
到祝静恩数完"十五"的时候,她支撑着身体的手都在晃,扶着赵崇生腿的那只手却紧紧不愿意松开,仿佛那是她在无边深海里唯一可以借以求生的浮木。赵崇生的目光凝在她畅动的脊背上,皮肤之下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太单薄了,像是轻易就能折断。
他很清楚她身体反应的含义,她在害怕,也在忍痛。那双一贯毫无情绪的眼眸里漾起波澜。
赵崇生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开口时竞有些暗哑,“到这里来,Greta。”
她有一瞬以为是她的错觉,怯怯地看向他确认着。他用视线点了点大腿面,重复道,“五秒钟,过来。”祝静恩趴在他的腿上,腹部贴着赵崇生结实有力的大腿上,这个姿态让她脑袋的位置更低,脑袋里更晕了。但却离他更近了一些,能够感知他的体温,呼吸间熟悉的桦木气味令她悬空不定的心脏稍稍得到托起。不知是有意无意,之后他掌心再次落下的时候,不像之前那样落在两侧,而是打在了中间,粘连起水声。她疼痛的焖哼,变作失了音调的申迎,浑身都在铲斗。
扶着他的那只手,骤然收紧。
剩下的五个数字是在祝静恩的吟声里挤出来的。每增加一个数,她的身体就绷得更紧些。
睡莲的甜香从浅淡逐渐馥郁,充斥在两人都呼吸里。晶莹顺着细白的推滑落而下,地毯的长绒湿透结成绺。
十八、十九、二十。
最后一个数字结束,预示着这一环节的结束。卧室里久久地沉默着,只有祝静恩压抑的哭声同时横亘在两人的心上。赵崇生静静地听她哭着,手掌轻抚着她的发顶。疼痛、害怕、预望的忍耐,终于堆积成肆意的哭声。像是受到委屈的小朋友原本可以故作坚强,一旦感受到家长关心的视线或话语,瞬间泣不成声。他的视线停驻在她颤抖的脊背上,如枝头冬雪般白皙的肌肤挡不住骨骼的走向。
实在太过瘦弱,调养了这么长时间仍不见成效。直到她缓和了一些,才沉声说道:“起来吧。”祝静恩扶着他的腿站起来,膝盖太久没有活动,发麻得无法支撑身体,向他栽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扶住她,她却扑进他怀里,环紧了他的脖颈。“Daddy,对不起。”
她没有讨要安抚,也没有抱怨委屈,开口第一句是和他道歉。那样羸弱单薄的身体,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走,却这样努力地想要将他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