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自投罗网
伊芙本该是更早失踪的那一个。
也许是因为她那边的安保措施更完善,也许是因为绑匪更晚动手,也许……也许是伊芙主动消失。
隋不扰马上发消息问她怎么回事,车玉珂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这里对梅飞兰的追踪隋不扰帮不上忙了,她准备回技术部继续把她的代码写完。
快走到技术部的时候,车玉珂打来了一个绿泡泡电话。隋不扰马上接了起来:“喂?”
车玉珂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她说了句等我一下,又是一阵衣料寒窣的声响。隋不扰拐弯,随便进了个没有人的会议室。她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车玉珂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对方的声音才清晰起来:“我到了警察局才知道,我导师家里人在两天前报了她失踪。两天前?那就是周四,车玉珂失踪的后一天。“我没有看到过相关新闻,那种内部人员爆料也没有。"隋不扰说,“消息被压下来了?”
“应该是吧。“车玉珂那边响起车流声,她好像走上街了,“可吓人了,你肯定也没看到和我有关的新闻吧,我当时是在走廊里被捂走的。”隋不扰皱了皱眉:“没人护送你回去吗?你现在还住外面公寓?”车玉珂犹豫了一下才答道:“嗯,是啊,我住外面。”“学校宿舍还给你保留着吗?"隋不扰问,“你当时在公寓走廊里直接被绑走还没有人报警,那个公寓里的人大概率都是爪牙了,你别再自投罗网。”说到住宿问题,车玉珂的语气就变得支支吾吾:“我不想住宿舍”“因为你那个室友吗?那直接和学校反应,换一个室友。"隋不扰也没有觉得这真的是什么需要特别纠结的问题,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关头。“如果你自己不敢,那就找一一我记得有个宫警官在那边出差,负责你的案子?你请她帮忙协调。”
车玉珂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隋不扰以为她信号不好断联了,还特地看了一眼通话界面。
她意识到车玉珂可能还有什么从来没和她说过的心理障碍:“……车玉珂。”被隋不扰用这种妈妈式的全名叫法一叫,车玉珂整个人一激灵:“我9"“车玉珂!"隋不扰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有什么事没和我说过?”她们宿舍四个人的关系很紧密,如果说大部分人有什么不能告诉闺蜜的事就是不能做的事,那么对于她们四个来说,就算犯了罪,也可以分个轻重缓急象后毫无原则地溺爱其中一部分。
如果车玉珂还有不愿意告诉隋不扰的事,那就只能证明那件事要么无可辩驳的是车玉珂本人的错误,要么是情节严重到可能会诱使她们三个人中有人生气到试图犯罪。
“诶呀,也不是什么大事。"车玉珂想要萌混过关,“我、我现在好难过!你先、先安慰安慰我嘛!呜呜…
“车、玉、珂!”
隋不扰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以车玉珂从来没有听过的、恐怖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喊她的名字,让她后背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说!我说就是了!”
隋不扰在车玉珂的印象里一直是脾气很好、情绪稳定的高等级成年人,在车玉珂心里和她的妈妈不相上下,正因如此,她最害怕的就是隋不扰动怒。“我……“车玉珂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之前那个室友……信邪教啊。”隋不扰:…这有什么不敢和我说的?”
车玉珂扭扭捏捏:“我、我差点跟着她信了……”隋不扰”
短暂的沉默让车玉珂更心虚了:“而且,而且我差一点点去借、借那个东西帮助她。”
隋不扰:“借什么?”
车玉珂:“网贷。”
“呵。”隋不扰冷笑了一声,“你可以的,车玉珂。”尽管车玉珂知道隋不扰没有办法穿过手机揍她一拳,但她还是手心出汗,虚得不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后面没借,我醒悟了!真的!”隋不扰:“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车玉珂慢慢地陷入回忆:“我刚到乌河的时候,身边没几个晴山人。她特别热情地主动邀请我住一间宿舍,我就答应了嘛”车玉珂性格在四人里相对内向、被动,换句话说,其实是个和嵇琼华差不多的老好人。
那个热情舍友的事当时大家都知道,还为她感到开心。而且在异国她乡,晴山人之间互相照应再正常不过,大家便也没觉得不对劲。那个大学的宿舍费很贵,但贵也有贵的道理。留学生的宿舍跟一个小型公寓差不多,两个独立小卧室,共用一个小客厅和一个浴室。车玉珂跳过了隋不扰知道的那些奇怪的日常一一比如那人房间里总飘出奇怪的烟味,好像常常通宵,每天眼睛又红又肿,也不怎么使用浴室,但更奇怪的是她身上从来没有异味。
这些对于一个室友而言,尽管不太合格但也绝没有到无法忍受的地步,尤其那个人很安静,每天在房间里安静得跟死了一样,所以车玉珂也就当成她的怪癖,和隋不扰几人吐槽几句就结束了。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她研一上学期期末的时候。这件事当时她和隋不扰说过,但后来也用「已经解决了」的说法揭过此篇。那时候车玉珂学业压力非常大。伊芙要求很严格,作业非常多,刚做完一份,上一份的修改意见就来了,就算车玉珂天天熬夜到凌晨三四点都赶不完进度在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下,她「见鬼了」。一开始只是一个苍白的鬼影在余光里闪了一下,等她看过去时发现其实是室友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一个商场人模,她说自己被吓了一跳后,室友态度很好地道歉、给她买蛋糕赔罪,并且把人模收回了自己的卧室里。再然后,就是在她半夜半梦半醒间看到床边立着一个白色的光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眼白完全被浓重的黑色占据,嘴唇的颜色与肤色完全一致。她瞬间从睡梦里清醒过来,那个光头就不见了。一次还好,她能通过开小夜灯、拉开一点窗帘透进月光的方式哄自己睡觉。但两次、三次……从一开始一周一次,到后来一天一次。她不敢在夜里睡觉,整个昼夜颠倒开始在没课的下午睡午觉,结果下午还是会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