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青桃看着那张鲜妍的脸,恍然明白答案就在沉默中了。谢缙之也可以是往后推的人,她们不是亲兄妹,便只剩层不清不白的关系,叫谢缙之有话质问也只有在夜里问。
意珠也心存几分侥幸,隔得这样远,谢缙之要问她话也只有之后再说了。大
一夜寂静,谢缙之初听闻姜时玉举动时并没有慌张。姜时玉上门恰是太子留他之际,谢缙之走不开,太子也只瞥他眼,将剩下公文送到程家新秀手上,晾他良久。
直到太医来禀报,说起陛下今日还是昏睡大过清醒,只怕有人下毒。燕泽安终于看向角落那道漆黑影子,问:“对此事,谢大人有何感想?”谢缙之缓缓起身行礼:“此事事关龙体,臣以为应大力彻查,以绝后患。”燕泽安意味不明回头,屏退下人。
他们知根知底这么些年,即使这些日子太子刻意冷落谢缙之,有心等他低头,默契也是抹不掉的。他问:
“何来大力彻查,莫非谢大人是有头绪了?”“殿下圣明,此事确实同臣家里有牵扯,臣今日才知家中二伯同大皇子有所往来,甚至臣的胞弟都被蒙骗其中,大皇子所图甚大,又早有前科,难保不会起大逆不道的心思。”
燕泽安坐在太子位置上,大殿宽广龙椅悬空,谢缙之已然把东风送到。他笑了笑:“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崇文侯的意思?”“算了,你不说孤也知道,你从来不会按旁人意思行事。”“谢缙之,你就不怕孤认为你心狠手辣,就此不再重用?还是你觉得,谢家势力根深蒂固,孤不用也会用?”
谢缙之垂眸行礼:“殿下言重。”
“殿下重用新人提拔朝臣,乃是贤明之举,并非冷落谢家。朝臣之中各有心思,对殿下而言无非是看谁更能为殿下做事,而臣恰巧比他们多了一点,仅是更坦诚,对殿下毫无遮掩,有何不可用?”“你说的从来是对的。”
“姜时玉去接你妹妹了,你还在这,可怪孤?”气氛似乎缓和,谢缙之拂袖摇头:“臣妹是个乖巧的孩子,她要做什么,臣信她。”
不过回府的脚程却是比平日快上不少,等他回了家,只看见吴泽双手空空蹲在门前喂兔子。
兔子干巴巴嚼干草,两颗黑豆豆似的眼睛冷漠盯着他。它不认主,来去都随意,
谢缙之扫视两眼,顿了下:“她呢。”
吴泽干笑声,磕绊道:“就是,那个,小姐年纪小,图个新鲜一时好玩,就去姜家住一晚了。”
“明天,小姐明天就回来了!”
她今日跑得很快,像知道晚一步就会被他提溜着脚带回去收拾一样。一夜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谢缙之嗯了声。
他道:“着人去请杜氏,要她自个说清寻杜家人怀疑意珠身份是为何,说不清就去抄经静心,免得再生事端。”
“谢青在哪?”
“二公子,”这么些年来大公子从未如此直白插手后院的事,吴泽迟疑,“二公子今日好像同卫小公爷起了口角,卫小公爷差些动手,不过没真打起来。”那位姜夫人这么些年没半分动静,不是想认下意珠的样子。谢意珠胆子小,到了新环境就害怕,在姜家留不了多久。去姜家坐坐也好,要她看清楚外面的人如何,才会死心塌地回来。“但他伤势本就不清,强撑着冲过来已经是裂开伤口,被秦夫人勒令抬回去休养了。”
谢意珠自己抱着腿、亲口说的会永远再一次,总不会忘了哥哥还在家里等她。
姜时玉横插一脚,又算她哪门子哥哥,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兔子跳到脚边,谢缙之瞧了两眼抱起来。他们的关系旁人插不进分毫,姜时玉和卫价费口舌也是枉然,白费功夫。
不过这样的大事溜得比兔子还快,叫他连簇尾巴都抓不到,谢缙之面色还是沉了几分。
“是有要事同二公子商议吗?”
吴泽小心看了半天,谢缙之才回神般闭眼:“无妨,明日她回来再说。”一夜无话,谢缙之穿戴衣冠时一直沉默,唇抿成条直线。待到该去上朝,踏出谢家这道门了,他才止住脚步,侧头吩咐下去:“备好马车,下朝后我去接她。”
谢意珠动作慢吞吞,想必又私下怕他生了气,回来该不情不愿的。这次他去接人,就惩得她记住滋味,好好长记性。上次伤到自己,这次多开他,为姜家已有两次,事不过三,再不能犯。她一贯凑到腿边说话黏糊糊,嘴甜又乖巧,谢缙之想到一会膝上的幼妹要垂头耷脑的认错,眉目不禁柔和些。
才得了信的松言擦汗,在旁支吾道:“公子,意珠姑娘说……要再住一日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