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真哥哥情哥哥
姜家这个年过得不安稳。
姜时玉原来盼着意珠在谢家吃过团圆饭后,再来姜家吃一次,让她慢慢适应新家,也是昭示姜家对她的态度。
他没想到意珠在祠堂,同姜老爷说了那样的话。姜时玉看得出意珠是在意母亲的,出事情急时救下姜夫人便是佐证。但那日表态后意珠就规规矩矩不再来姜家露面,姜夫人更是又病倒了。“她那是心病,这么些年你可见你母亲好过。"姜老饮酒,瞥眼姜时玉。当年乌氏擅自离家出走已是酿成大错,她是乌氏同外人生的孩子,姜家替她捂着这档子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真把人认回来由姜家养着,还真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意珠的话正中姜家下怀,分寸得当,姜父倒高看她两分。“我看那小女娃是个聪明的,看得懂形势。那日的话既抓住了谢家,又能不失分寸的得到姜家助力。”
“来日不管怎么说明她身份,姜谢两家无疑都会是她的助力,你没必要为她忧心,你也只算她半个哥哥而已。”
姜时玉心中苦涩,正因意珠太看懂眼色,他才焦灼。小小的,不该遭受蹉跎的妹妹,若是自小由人捧着护着,不会懂这些。定然是吃过许多苦头,才在有他承诺下,还要为自己挑条最保险的路。姜时玉从不觉得血缘代表着什么,他见意珠的第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他的妹妹。
刘家那位是千真万确的死了,意珠已经没了父亲,现在若连母亲都不认回来,若他都不坚定站在意珠身边,这世上意珠还有什么?他低叹声,对姜老说:“你这样说,我也还是那个态度,意珠我是要堂堂正正认回姜家的。”
姜老要管,他也老了。这些年他同父亲对姜家那些迂腐规矩处理得差不多,不差这一件。
意珠并没有再留心姜家动静,谢家同定国公府已定下婚事,接着要纳吉纳征,请期。
定国公府送来的订婚信物,是件成色极好的传家手镯,通体碧玉莹润,更是定国公夫人的乳娘送来的,可见诚意。
婚期也定下了,日子比秦氏挑得要往后推了一个月,说是怕日子犯冲,意珠不懂黄历,只知到了五月初十她带着姜谢两家的助力嫁过去,一切就要好过了备婚有许多琐事要做,意珠初次做这种事不大熟练,卫瑜又为柳元的事给她写信说明。
他的字倒是好看,漂移有力,带着股韧劲,就是洋洋洒洒先写了一页的对不起,还在角落画了个哭脸握箭的小人。
意珠看得好笑,往后翻,才看见正事。
卫瑜那日被她带出去后,便去查了赵清雅来历,不查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么柳元好友病弱落难的妹妹。
人确实是从扬州而来,却根本不是什么坚韧寻亲,相反,这段时日自扬州来京城的不止她一个。
卫瑜有个跟班也说是遇上落难寻亲的女子,他一时可怜带回去,不知怎的就成了通房,如今正待在他家中等着要个名分。卫瑜想起那日赵清雅说什么都要跟他回去,为他差些错事清白出了头冷汗。从前柳元寻来落难的人,不被看好的书画笛子,卫瑜一向是站在他这边,或出手买下或给点银子帮它亮相的。
他没关注后续,不知晓柳元拿它们用在什么玩乐上,只知晓自己同柳元的名声一日日差下去,算不得好听。
下人传话总是爱这般嚼舌根,卫瑜没当回事过,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只怕都是柳元共沉沦的授意。
意珠明明早提醒过他,他却还是多信了柳元一次。从前那些人看他和柳元要好时,是不是都在心里骂他是个蠢货?人后怕又沮丧,墨点泅开大片,落笔可见犹豫,到最后才把字写得很小很小,问意珠他是不是太没用。
意珠几乎能看见卫价垂头耷脑的样子。
卫价同谢缙之和谢青相比,确实不大聪明。习惯了被人捧着哄着,说好听些是纯良,说难听点……
但那张脸生得很好,顺风顺水惯了,意气风发骄矜又飞扬,像是天生就是站在人群前面,该受着旁人簇拥追捧的。
那点少爷脾气任性,也走得快。听闻定国公夫人是个性子爽利的,习惯动手教育他,定国公更是从马背上打下的爵位,手更不会软。看得出卫瑜是棒子吃多了,吃软不吃硬,要对付他,多拿出点耐心便好了。春日里,意珠给他回信。
一笔一划落字,先是劝他将从前柳元送过的那些还回去,彻底断掉他和柳元的牵扯。
举动要做得明目张胆,让旁人都看清。
再写让他不必管流言,除了同柳元沾边的人不要给好脸色外,其余同平日一样就好,最重要的是加上一句,相信卫价会做得很好。果然很有用。
卫价全都听了,他原先同柳元形影不离,柳家是什么名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卫价同他走得近就是无形给柳元背书。现在大张旗鼓把东西都退回去了,旁人好奇打听,又有赵清雅的事在前,很轻易就猜出卫瑜大抵是才反应过来柳元姿态,要划清界限了。定国公夫人很意外他这次改变的如此之快,卫瑜是过得舒服了,柳元日子却难熬。
从前出行都有卫阶掏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家中还一个劲催促他去和卫阶和好,别让传言影响了柳家脸面。
柳家能有什么脸面,若非他舰着脸讨好卫瑜,柳家都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柳元心中郁郁,更把这笔账算在谢意珠头上。不是她叮嘱卫价这些,他会有这种改变?还没成婚呢,就成了根子软,没本事的妻管严!
千等万等到了花朝节,溪边粉蝶流连,春意在嬉笑谈话声中静静铺开,柳元蛰伏在人群中,找准了时机走到卫价跟前去。姓卫的一见到他就皱眉,活像看了什么厌恶之物。柳元表情一僵,咽下这口恨意,示弱问:
“卫兄何故这样看着我?我知晓从前我们有误会没说开,但我今日来不是说这个的。”
“我是为了谢小姐的事来。卫兄该知晓,我从来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是最懂卫兄最体贴你的人吗?”
“我说王婆卖瓜夸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