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眼睛偷偷扫着您,都想来跟您攀个关系,您好歹给陈宝年一个面子。”暗色光影错落,规整地映在段洲庭流畅紧绷的下颌处。他懒懒倚靠在沙发背上,蹙着眉心垂眸看桌上没有动静的手机。手中的猩红一闪,他吸了一口,缓缓吐气没什么情绪地反问沈听,“他在我这儿有什么面子?”
沈听闻言嗤笑一声,“不是上次还听人说您顺了他一部手机?”段洲庭哦了一声,像是这才想起这回事,“那你和他说,他那个小科技公司,还没找到投资人的话可以过来找我。”沈听讶异,“一部手机就能换您这个?”
段洲庭好笑地侧目,“不是你让我给他个面子?”沈听被噎住:"成。”
正说着,今晚终于来了个胆大的。
陈宝年今天带来的姑娘里,有个是他远房表妹。身份不一样,目标自然不一样。
那姑娘叫罗心知,不像场子里那些裙子开到大腿的女明星。她只穿一身素色裙子,眼神干净清澈。
仔细瞧,有几分像一个人。
段洲庭微微愣了一下。
那姑娘明显也捕捉到段洲庭的这分愣神,规矩地落坐在段洲庭的另一侧。是怯生生的声音,“段…段二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段洲庭下意识掐了烟,眯眼瞧了瞧她,“有事?”这语调太冷,罗心知心下一怔。
来之前陈宝年和她说过,说段洲庭就吃她这一款的。那现在这冷淡的态度是?
按下心心绪,罗心知小心翼翼地端起桌上的酒杯递过去,“没什么事,只是久闻段二哥大名,想着来认识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之人调教。
她的神情有八分像鹤枝。
说话时惯会压低声音,一双眼又真又诚的盯着你。但那另外两分狡黠和藏着的心思,她仿的不像。或许是她根本没仿。
调教她的人没教。
段洲庭没接那杯酒,面色陡然沉下来。
他下巴抬起轻点了点罗心知的方向,对着一旁看热闹的沈听沉声道:“处理了。”
沈听立刻招手。
罗心知面色大变,接着就被陈宝年慌张地带走了。沈听看着那边的方向,好奇道:“这不和你上次带深城那姑娘差不多?”段洲庭撩眼看他,幽深的眸里透着冷意。
他语气暗含警告,“再乱说话,舌头也别要了。”得,这是不像的意思。
沈听讪讪地摸了摸脑袋,转了话题,“不过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太乖了也。”
段洲庭忽地轻笑一声,反问:“乖?不见得吧。”桌上手机始终没有动静。
上一条回复,段洲庭已经倒背如流。
她说已经去东州了。
他叫她路上小心。
然后就没了后续。
就连刚刚询问是否到达的那条信息都石沉大海。“哎?什么意思?那姑娘呢?不是听说在追你?“沈听从口袋里摸出烟,伸手给段洲庭递过去。
段洲庭接过烟,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捻着烟身,目光始终一错不错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良久,他轻挑了下眉,嘲讽似的勾唇。
“这不,正钓着我呢。”
接到段洲庭电话是在三个小时后。
晚上十一点。
接通电话,段洲庭的声音带着些疲惫,
“到了吗?”
“嗯。”
“累吗?"他没提没回信息的事。
“还行。”
想了想,鹤枝还是如实道:“挺累的。”
那头传来一阵低低得撩人的笑,笑声透过电流落在鹤枝的耳边,激起一阵痒。
“那这个酒店应该不大能休息的好吧?。”鹤枝没应,目光发直地盯着天花板。
下一秒,那人沉声再次传来。
“下来,我在酒店楼下。”
一阵风一样火速狂奔到楼下。
快捷酒店门口的树下,段洲庭一身黑,披着夜色风尘仆仆地立在那儿。落拓的身影像竹像松,如月之升。
鹤枝惊诧地走过去,她叹声,“你怎么会在这儿?”明明晚上还说有个饭局。
动作很快地凑近闻了闻,有淡淡地烟味混着酒味。“不是说在参加饭局?”
圆圆的脑袋案案窣窣地往他下巴处凑了凑,应该是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所以小姑娘白皙的脸下意识的皱成一团。
今天来得及,又是临时起意,根本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洗澡。一把伸手将人拎着后脖颈拉开,却在手掌心触摸到那截惯会扰人清梦的细白脖颈后瞬间一怔,
怎么会这么瘦,手感又这么滑?
段洲庭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远处带了带,声音透着哑,“想着上次想见你的诚意,你来了。”
“所以这次换我来。”
“什么啊……鹤枝努努嘴,似乎对段洲庭和她保持距离的动作有一丝不满。段洲庭打量她的眼神,叹了口气后弯下腰身,幽深的瞳攫取她所有的目光。鹤枝听他流水潺潺的声音,清晰又诱人。
“我说,鹤枝同学,我是来送诚意的。”
心头骤然轰鸣。
有什么东西快要破土而出,又被按下。
鹤枝征然地仰头和他对视。
那一刻,时间都像被按了慢放,空气中的尘埃也有了实感。风在争鸣,叶在摇晃,就连月亮也浅浅勾着唇。段洲庭好像很会撩拨人。
鹤枝突然想起,第一次在他的车上,外头雨很大,段洲庭抱歉地和他言明车上没有带伞。
可分明,在上车的时候,鹤枝余光就看见那把静静躺在副驾空档里的黑伞。也是那把伞,后来一路倾斜着将鹤枝送到宿舍楼下。此刻,段洲庭又像在回馈。
因为上次她翻阅千山万水去见他。
所以这份诚意又被他辗转送了回来。
“听说你住的房间不太好,我在附近订了酒店,接下来几天的学习应该会很累,还是睡个好觉,嗯?”
段洲庭考虑的很周到。
像是以防鹤枝误会,他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