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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装的鳏夫和欢快的小怜(1 / 3)

第63章男扮女装的鳏夫和欢快的小怜

卫怜的腿请大夫来看过,倒是没伤着骨头,可十来天过去了,仍是一弯曲就疼,只能杵着手杖挪步子。

即便如此,她还是亲自去了一趟白云观。

远远望见薛笺的那一刻,卫怜呼吸一滞。紧接着,她又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几乎不敢置信,下意识就缩回廊柱后面。

不是不欢喜,而是整个人陡然被拽回去,竞然感觉有些晕眩。三年的时光匆匆而逝,她的生活早已天翻地覆,再不是旧日模样。犹春不该在这几……可又确确实实是她,一身素净的裙衫,正跟在薛笺后面,和另外一名道士说话。

“谁在那儿?"卫怜心绪翻涌,忽然听见一个男声响起,显然是瞧见了她。犹春当初是被卫琢送走的,如今好端端站在这儿,卫怜却忽然不敢上前,总担心四周会有耳目,因此戴好帷帽转身就走,珠玑也连忙跟上。她腿脚不便,到底走得慢了些,薛笺还没反应过来,犹春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背影,顿时如遭雷劈,呆愣片刻,焦急追上来:“娘子?娘子请留步!”卫怜仍不回头,有珠玑拦着,犹春也无法靠近。听着身后激动到发颤的声音,卫怜眼眶一热,再也忍不住,还是停下了脚步。身后又有脚步声追近,卫怜转过去,隔着一层朦胧的帷帽,也能看到犹春手足无措的模样。

薛笺说话仍和从前那般,又急又快,连珠弹似的。卫怜红着眼揭开了帷帽,犹春顿时双眼圆睁,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起来。几人说话之间,身后的树影轻轻一颤,无风自动。珠玑守在一旁,下意识转头望去,却什么也没能看到。犹春和薛笺不同于旁人,都知道卫怜并没有死。可她本该远在深宫中,如今再度相逢,难免会让人想起传闻中那位韩氏女。时隔三年多,再提起那些旧事,薛笺仍然气愤不已,话说一半,却又忍不住伤心。

当初卫怜被卫琢从青蓬观带走不久,薛笺的师父就病故了。她与师姐本就合不来,一气之下随沈聿回了菱州,没想到竞在那儿遇上失忆的卫怜。还什么者都还没得及说,当夜就被贼人打晕捆起,像是怕她再回去似的,远远丢到了莱州。犹春被卫琢赶出去,倒还算幸运,辗转遇上了刚恢复的沈聿。她无处可去,最后也稀里糊涂跟着薛笺了。

三人身份各异,如今竟在距离长安千里之外的莱州偶然相聚……真如大梦一般。

卫怜已经很久没有哭过,明明是该高兴的,可说着说着,眼前却渐渐模糊。听她讲述过这几年的经历,及此次回到莱州的目的,薛笺难得神色严肃:“即便腿伤好了,姐姐也别这时去寻人。幽州离得近,前些日子刚闹起疫病,战事也一直不消停,这几日都陆续有人南下逃难了。”也是从她们口中,卫怜才得知卫琢御驾亲征的事。只怕兵马已过琼州,离莱州也不远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才刚回大梁,就遇上如此变故,等于是被困在了这里,什么都不顺利。她心中发紧,沉默地坐着。说不清究竟是担心自身的处境,还是仍在下意识牵挂他。果真如薛笺所说,种种传言随着日渐凛冽的秋风四散开来,不出几日,来道观求神祝祷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如今再待在道观,卫怜的心心境已和当初大不相同。从前是迷惘,以及初离宫闱的不适应;此时虽也前路茫茫,她却更像一株随处扎根的蒲草,时常杵着手杖走动,也在观中听得不少消息。

缺失的三年光阴,通过旁人零碎的话语,在她眼前逐渐铺陈开。朝廷推行律令,严禁官员狎妓、查封青楼,已有好几年了。想要彻底断绝此事无异于痴人说梦,好在也并非全然无用,民间女子被拐带的事终究少了许多说起这些时,卫怜正和眉娘一块敲肉桂。道观里香客多了,眉娘用生姜和肉桂煮成热茶,成本不高,又容易售卖,卫怜在一旁也闲不住手。她闻言愣了愣,随即想到自己留下的那些表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见眉娘端着肉桂出去洗,犹春才问道:“莫非是因为当初那些事,陛下才管起这个来?”

犹春是卫琢当年苦心送进宫的人,最是明白他那份情意,如疯长的藤蔓,遮天蔽日。卫怜的消失,恐怕真会让他发疯。自己侍奉多年的小公主,竟会用如此决绝的法子与卫琢割离,也总让犹春觉得恍惚。毕竟几年之前,眼前这人若离了皇兄…是连话也不敢与人多讲的。卫怜默然片刻,悄悄将表纸之事说与她听。“那娘子许了多少愿望?"犹春讶然,“可还有别的实现了?”卫怜不由想到雪雁,大约早已长出翎羽,高高飞出了宫墙。她那时还盼望着卫琢能遇得心仪的女郎,可他如今二十有四,依旧独身,也不知被传成了什么样子。

“香客都在说,陛下再过两日便会途经莱州,“犹春问道:“娘子可要过去,远远瞧上一眼?”

犹春目光柔和,语气寻常,却好似能穿透卫怜的心,窥见些许连她自己也试着不去回想的过往。

许多话,纵使卫怜与卫瑛再亲近,也无法表露,因为在姐姐眼中,卫琢是个彻头彻尾的禽兽,卫怜合该与他势不两立。卫瑛这样想并没有错,可卫怜的心却并非那么简单,这短短的三年,不足以将过往的十几年抛之脑后。

沉默好一会儿,卫怜才小声道:“我的确想去看,"她顿了顿,又说:“可还是不去为好。”

犹春有些不解。她能察觉出,卫怜对他仍有记挂,并未真正放下,究竞是有情,还是无情?

卫怜对上她的目光,便明白意思了,唇角的笑也变得苦涩。犹春曾陪她度过那些或苦或甜的岁月,谈及心事,卫怜反倒能够坦诚相告。“再去看他,只会让我想得更多,倒显得当初拼命逃离像个笑话。"卫怜目露迷茫:“这三年,我想了许多从前的事,绝说不上恨他,但也做不到像往日那样爱他。这两者之间的界限…是不是早就模糊了?”说到此处,她眼睫轻轻发颤:“还做他妹妹的时候,若不是他处处护着我,兴许我根本活不下来。我也一直想拼尽全力护着他、回报他……可他要的那士…我的确给不了,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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