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止住。
灯光也在一瞬间,忽地灭了。
餐桌前的蜡烛被点亮。
数字蜡烛插在蛋糕的正中间。
是"16"的字样。
余湘念呆呆地走过去,眼睛里有些热意,“你是不是弄错了?”她现在已经二十六了,不是十六岁。
“没弄错。"江别把她拉过来,“是给你补的生日。”余湘念十六岁的时候,余明谦刚好出车祸去世,最后一个生日都没赶上。呼吸像是被人死死扼住,压着喉咙,酸胀地说不上话。江别催她,“吹了吧。”
余湘念吸了吸鼻子,“不许愿吗?”
“不了。”他回答的很决绝。
余湘念以为他只是走个过场。
心里空了下。
但还是一鼓作气,把烛火吹灭了。
没了蜡烛的光线,房间再度陷入昏暗。
她看不清江别,心脏一抽一抽地有些泛酸。明明知道他这样已经足够了。
可,她就是会贪心。
想要更多的,更好的。
想要江别只能想着她,更全心地爱她。
“咔哒一一”
打火机的火光重新燃起,数字"2"被点燃,插在"6"的旁边。江别捏了捏她的手。
“现在。”
“你可以许愿了。”
视线逐渐被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模糊。
余湘念愣了两秒才跑过去抱住他。
余湘念对准刚刚做的时候,她咬过的地方重新下嘴,加深了那道牙印。力道不小,“无赖。”
江别摸着她的脑袋,帮她顺毛,“行呗。”“无赖下次跟你做的时候,还让你咬。”
江别继续插科打诨:"毕竟咬的紧。”
很爽。
蜡烛灭了,江别就帮她打开了灯。
烛火的光被白炽灯所取代。
江别其他吃的往她跟前推:“尝尝?”
因为余湘念低血糖,常年吃巧克力,所以江别选的水果蛋糕。不算太大,但两个人吃也绰绰有余。
余湘念心下动了动,叉了一叉子奶油,一反常态地递到他跟前。她抬了抬手,眼神示意江别先吃。
江别呆了两秒,才慢吞吞地靠过去,含住勺子,舔了下唇角。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挺甜的。”
余湘念手抖了一下,快速往回撤,想要把手抽回来。江别抓住机会捉住她的手腕。
又往她跟前凑了凑,把勺子上的蛋糕吞吃进去。手腕的皮肤熨合着他的温度,余湘念挣了下,“我要去洗手。”江别像是没听见余湘念的弦外之音,保持着原本的力道不变:“等会儿。”他腾出另一只手去摸那个红丝绒的礼盒。
余湘念视线紧紧盯着他的手。
江别不是那种病态的白。
更偏向于健康的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还沾着从厨房带出来的水,指节泛着粉。
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那个盒子,“打开看看?”余湘念莫名心率飙升。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这种氛围,再加上这个特殊的日子。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江别准备说的话。
余湘念眨巴了下眼:“要不还是你来吧?”江别歪了歪头,笑了下,没吭声。
他单手叩着盖子翻开,把里面的手链取出来。是一条纯银的,上面带了一个小坠子,苹果样式的。很像那个钥匙扣的缩小版。
手腕忽地一凉,江别攥着她的手腕,把手链套上去,“礼尚外来。”“专门找平城的师傅做的。”
江别摩挲了下她的手背,“余兜兜。”
余湘念"啊"了一声。
显然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竞然是这样的。
“在想什么?”
江别纳闷:“你是不是之前就发现了?”
要不然,她怎么一点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余湘念有些尴尬地没出声。
总不能跟他说她误会了吧。
江别偏头,注意到余湘念搁在腿上不断捏撮的指关节,“以为我要求婚?”.….“余湘念不承认,“我.就单纯走神。”“哦,这样啊。"江别有些好笑地看向她,并没有拆穿。“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是留给你许愿的机会。“江别牵着她的手。他嗓音泛哑:“不是用来满足我的。”
余湘念眼睛蓄满湿意,刚感动没两秒,江别欠打的声线再次袭来:“要想让我实现愿望呢,也行。”
他像是真的经过了深思熟虑般的,“今年三月七号,你什么都没送我。”余湘念顺着江别的话,想起了他今年的生日。江别生日当天,余湘念还去南庆出了趟差。回来的时候,江别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余湘念自认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在回来的中途还给江别带了礼物。在楼下的烧烤摊买了两袋烤串。
江别当时做了一大桌子的东西,见到余湘念回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定地帮她拉开椅子:“手机坏了?”
余湘念把外套往衣架上放:“啊?”
他问得没头没尾的,余湘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跟他说:“去年新换的手机,就先不买新的了。”
江别气笑了:“给你发信息打电话都没反应,该扔了。”余湘念哽了哽,翻出手机才发现江别在她刚下飞机的时候就发了一大堆信息。
江别甚至还去了东临的国际机场,准备接她回家。余湘念心虚地把那袋子烧烤放到餐桌上,“那看来,手机确实可以换了。”江别冷笑一声,看着她,没吭声。
余湘念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买手机的钱你发我手机上就行。”余湘念调出跟江别的对话框,提前把准备好的表情包放到输入框。她看了眼江别,点击手机里面的信息选择发送。然后又心虚地催促他:“快点儿。”
江别被她倒打一耙的功夫震惊到。
他视线定在余湘念身上,手指却在操作着打开了微信。余湘念在江别这里是置顶第一。
消息一发出来,江别就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