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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灭五感?
就,纯粹是他在演她?
“说到底……“他垂眸轻笑,嗓音慵懒,“是松野同学对自己的演技不够自信,动摇了呢。”
“你……!!”
这人的恶趣味简直登峰造极。
“其实,我还挺喜欢的。"他说这话时,忽然伸手,指尖轻轻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梨纱:…??”
她呆住的样子,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他他他刚才是不是……?”
在她呆滞的视线里,幸村缓缓倾身。
“如果松野同学认真向我告白的话……“低磁的嗓音贴上她滚烫的耳廓,吐息灼热:
“一一我会很乐意接受的。”
梨纱瞳孔微睁,浑身僵直。
从未有过的灼热感,从耳尖蔓延至脸颊,像被丢进沸水里的温度计。“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慌乱后退,鞋跟卡进木地板缝隙,整个人踉跄着撞上身后的颜料架。“小心。”
颜料桶摇晃欲坠的瞬间,幸村伸手去扶。却被梨纱猛地揪住衣襟,整个人向前栽去。
“砰一一”
柠檬黄的颜料泼洒一地,在木地板上绽开刺目的色彩。巨响过后,画室陷入诡异的寂静。
幸村的手撑在她耳侧的墙面上,形成一个完美的壁咚姿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颜料气味,却掩不住他身上清冽的花香。梨纱怔住不敢动,听见胸腔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可爱~”
低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梨纱抬眼,正对上那双微微垂下的眼睛,那里盛满了笑意。“松野同学现在的表情,可比刚才可爱多了。”梨纱瞪他一眼,抿住嘴唇。
她的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这个恶劣的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可即便在心里咬牙切齿,她也不得不承认一-眼前的少年确实有着令人窒息的魅力。精雕细琢的脸庞,从眉骨到下颌的线条,无论哪个角度,都挑不出理疵。
毫无死角。
即便在娱乐圈阅尽千帆的她,此刻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滴答一一滴答一一”
类似水滴落在地板的声音。
梨纱的目光顺着声音下移。幸村垂在身侧的左手,从指尖到袖口都浸染在柠檬黄的颜料里,雪白的衬衫袖口晕开刺目的色彩。“……弄脏了呢。"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缓缓抬眼,“松野桑打算怎么负责?”
梨纱:……”
这语气,这个眼神。
不出意外的话,他又在憋着坏了。
梨纱后背紧贴着墙壁,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幸村君,碰瓷可不道德。”“哦?"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触到她的,“梨纱酱把我弄成这样…就不管了?”
突然亲昵的称呼,刻意放软的声线,带着委屈的颤音。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更显出几分脆弱的易碎感。梨纱的呼吸骤然紊乱。
(这妖孽…简直犯规!)
不过,她可不那种色令智昏、三观跟着五官走的人。说时迟,那时快。梨纱猛地屈膝下蹲,一个闪身,从他臂弯下的空隙钻了出去。
“颜料而已……“她抓起书包冲向门口,回头冲他狡黠一笑,“幸村君自己去卫生间解决吧。”
幸村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怔在原地,指尖的颜料还在不断滴落。半响,他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左手,忽然轻笑出声。情绪外露的,愉悦的笑。
一直熬到深夜,梨纱才终于完成第三批次预售的设计稿。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拖着疲惫的身体倒在床上,入睡前例行公事地看了两章言情小说,然后沉入梦乡。
然而,梦境里却并不安宁。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间美术室。
但这一次,美术室里没有开灯,只有将沉未沉的斜阳。梨纱站在画架前,画布一片空白。
苍白的画布上,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压迫感。画架、石膏像和颜料管,在橘橙的光影里拉出诡异的阴影。“梨纱酱。”
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梨纱浑身一颤。
想要转身,却发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幸村……君?”
她转动眼珠,声音卡在喉咙里。
“白天逃得真快呢。”
低沉的嗓音擦过耳际,带着若有似无的叹息。未及反应,一双有力的手臂已经从身后环来。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常年握拍留下的薄茧摩挲着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现在……”
他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想好要怎么负责了吗?”
"我不明白幸村君在说什……”
“不明白?"他低笑出声,声音像月光漫过庭院。“那.……”
少年修长的指节,缓缓扣入她的指缝。
“我来慢慢教你…好不好?”
脊椎窜过一阵战栗。
梨纱发觉身体仿佛被剥夺了控制权,如同陷入"灭五感"的领域。他强势的存在感侵占了她所有感官,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你的脉搏,跳得真快。”
带着薄茧的拇指,摩挲她腕间细嫩的肌肤,力道不轻不重,却直叫人发疯。“但为什么?梨纱酱说喜欢我的时候,心跳却那么平静呢?”梨纱的瞳孔收缩到针尖一样大小。
“就是这样……“他埋首在她颈窝,呼吸灼热。“再多展现些表情给我看吧。”
对面画架上,未完成的肖像,在颜料浸染中渐渐清晰。画中的她双颊绯红,唇瓣微启,眼中盛满从未有过的迷离水光。“幸村君……别这样……
“别怎样?"他抬起眼,无辜地问她。
“是这里……”
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唇瓣,指尖顺着下颌滑落,停在锁骨凹陷处。“还是这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