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还向着永宁侯府,偏那日又肯回头找奴才搬救兵。”
福宁虽觉得这么说或许不妥当,但又知道自家王爷对这二姑娘到底有些在意,否则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安排今日这一出。他觑着面色又解释了一句:“奴才之后回来发现马车被人从外刺穿,询问了安嬷嬷才知,二姑娘便是因此手臂上才被伤了那一刀,逃了马车的。”祭典遇刺来说,这桩小事实在不足挂齿,加上自家王爷重伤,那二姑娘又太令人疑心,逃离马车这件事便没怎么去追问。前些日子修补马车,才知马车也遭行刺。
李承钰阖眼听着,问道:“既如此,她又是怎么从刺客手里逃脱的?”福宁便不知怎么答了。
他想不通的便也是此处。
一边让人觉察不出在撒谎,一边又令人怀疑,当真太矛盾了,实在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要如此。
他大概也知道王爷当日为何恼,因那二姑娘明明心向侯府,可当日祭典上她察觉事变,转而又回头将功赎罪,此等心计手段,才令得王爷大怒。温嘉月回去后喝了好些枣茶胃里才没有那么难受,嬷嬷知道王爷向来不知轻重,这二姑娘回回都受不住,一时脚软眼晕是正常的,未料今日回来一直呕吐,着实令她吓了一跳。
以为是生病了,便要叫大夫来看看,她又若无事般,唤住了她:“只是适才闻到些刺鼻的味道,觉得难受,缓一缓便没事了。”遇见了何事,温嘉月并没有说,只是她说完又想到了在乐馆所见的血腥,那股子难受劲又上来了。
嬷嬷愣了一会儿,忙拿来盥盆接着,抚着她的后背,帮忙顺着。好不容易止了吐,方才站起来,便觉得双眼发黑,当即晕了过去。祁王去乐馆的事很快传开,皆知他伤势无碍,就有不少人松了一口气。唯有胤王不觉得,他早知人是被禁在宫里,也知是被圣上疑心祭典行刺一事,故而将他禁在宫中,以便查清幕后主使。原本他还庆幸,自己父皇愿意相信自己。可听闻人被放出来,莫名就觉得有些心慌。
急急等着永宁侯那边回复,却等来的是伤势恢复,顿时就觉得大事不妙。尤其是听见圣上竞要为周贵妃举办生辰宫宴,令后宫之间原有的平衡打破,令他越发不安起来。
“你父皇近一个月都往那贱人宫里跑,母妃频频去请你父皇都以为便是身子乏,政事忙这些理由拒绝了,明眼瞧着是故意在冷落。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日前你舅舅便与我提了提,夷族作乱,边关还需你二舅镇守,你父皇不会当下就立那贱人为后,更不会在此刻弃你不顾。”德妃虽气恼,却也还算沉得住气,能安慰上自己儿子两句。“自古以来皇后母仪天下贤良淑德,那生辰宴办得越奢华张扬,越没有机会立为皇后。圣上何其理智,不会因此事昏了头。即便当真他选祁王,你有王家撑腰,又何惧没有底气?”
胤王闻言得到了些宽慰,只是仍不免担心:“可父皇对祁王若消除了猜疑,总会落到旁人的身上。”
德妃便道:“此事你父皇偏向你,便是打心心眼里信任你,合该高兴才是。你惯来是孝顺的,去做些令他欢喜之事,讨得你父皇欢心,而不是自乱阵脚。”祁王留在乐馆养伤,乐馆近日便再无人敢进来,连掌事也换了人。林掌事接手后,将乐馆里外的人都换了一遍,随后又将明月姑娘请回来了,短短两日乐馆便热闹过从前。
唯有祁王所在的那条廊道清静,没人敢靠近。福宁回道:“胤王今日向圣上请旨,要亲自去查先前遭徐大人弹劾的官员贪污一事,圣上同意了,还令周大人陪同。”贪污之事在胤王与祁王之间来回拉扯,又因祭祀大典一事,一直拖延没有个决断。如今胤王借斩断手中无用的枯枝,替圣上解决烦忧之事,表明自己忠心孝顺,算是一举两得。
李承钰轻笑一声,笔尖在砚台上轻轻刮了刮,蘸饱朱墨:“他若能沉得住气,就不会行此事。”
片刻后,他停下了笔,抬眼:“将这折子递上去。”福宁应是,躬身上前,双手捧着那本墨迹未干的奏折,目光大略扫了一眼,瞥见“正位中宫"几字后,便觉得掌心发烫,忙小心翼翼合上,贴放胸前。转身离去时,见自家王爷望着窗外出神,侧脸映在渐沉的暮色里,淡然无波。
因眼下乐馆人多,温嘉月今夜是戴着帏帽来的,饶是如此,依旧被绊住了脚。
那来寻明月姑娘的人,将她的背影当成是明月,死活不让她走,拉着她要去外间抚琴,口中喷着酒气:“明月姑娘日前答应要独为我一人抚琴,今日无论如何不可再推脱了!”
男子抚上那细软的手,便觉得心口一酥,明月姑娘的手似乎变得软嫩了些,似那玉脂膏,比以往大不相同。
温嘉月被他掌心的灼热黏腻烫得恶心、刺麻:“我不是明月。”见她要抽回手,男子便使了些力气扯回来,口中的酒气愈发浓重:“明月姑娘可不能说话不算话!爷今日偏要听你抚琴!”“认错人了,你听不懂吗!”
尽管来时有心理准备,可当真遇上这些轻浮浪荡之人,那油腻的双手有意无意的摩挲时,令她寒毛倒竖,恶心惊惧。她清楚祁王故意让她来此地,除了折辱她,也是为了吓唬她。今日福宁不在,身后只余王府的一名随从,他上前将人踹开,与男子一伙的人便又凑上来了,围着人缠打在一起。
这动静一闹大,自然也就惊动了祁王。
林掌事赶来将误会解开,又忙把人她送进雅间。房内静雅,熏香袅袅,与外间的混乱恍如两个世界。温嘉月垂首立在珠帘外间,帏帽轻纱随着未平的喘息轻轻晃动。“可是怕了?”
珠帘后边的人倒没怪罪,语气平静无波。
温嘉月极力缓住呼吸,轻声回:“不曾。”说完便取下帏帽,露出了那姣美如明月的面容,腮边带笑,挑着珠帘入了里间。
李承钰看着她还能扯出笑来,止住了她往琴案的脚步,将人拉至身前。低眸看去,腕上被人紧握的红痕极是明显。他盯着又问:“可是觉得疼?"<1
温嘉月将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