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腾,溅起不少水珠。
他的衣服在收回的瞬间就自动恢复原样,归拢在身上,宽宽大大的摇晃着,自动分离出水滴。祁苍没有理会其他,径直走向地上的人。
“许枝影,醒醒。”
摇晃没几下,怀中的人缓缓睁开眼,猛地呛出几口水。许枝影坐起来,狼狈的像是落汤鸡。
“你没事吧?”
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她愣了片刻,才抬头看着他缓缓摇头,随后目光深深望向了那口水井。
祁苍蹙眉,将她拉起抱在怀里。“先回去休息,今日的事你不用再想。”
低垂着眼眸,许枝影没说话,只默默攥紧了他领口。
—
夜深时分,万籁俱静,许枝影推门走了出来。她在夜色中辨别下方向,抬脚朝角楼走来。
白日里被打翻的桂花酒,香味还没有散去,馥郁酒香浮动在空中。
祁苍闭着眼,端坐在空阔的楼内。再不用忍受腐肉再生的时候,他每夜都这样沉寂的坐着,像是被风雨侵蚀也不能挪动的石像,被人遗忘丢弃。
自惩治了最初的一批闯入者后,整个望仙峰的夜晚都很安静。
今日却不一样。
纵使来者再蹑手蹑脚,他也在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她的存在。也不知虎子那蠢畜牲是怎么看着的,竟能放纵人来搅扰他。
恰逢现下心情一般,祁苍半眯起眼,露出围猎动物的兴奋神色。他无声站起来,携带着冰霜利刃,步步逼近。
一门之隔,他已经感受到了那人温热的呼吸。
咧开半边唇角,在门开的瞬间,冰刃刺去,即刻就能要来者的性命。
“祁苍。”
熟悉的嗓音,甜腻的腔调,祁苍登时微微瞪大眼睛,召回了几乎已经贴到她脸上的冰刃。“你怎么来了?”
他曾经半夜观察过,许枝影睡眠状况很好,往往能在床上睡得千姿百态,虎子上蹿下跳也不影响她酣眠。
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许枝影顿过后才走进来,没有点灯,屋子里半点光都透不进来,她便也看不清面目。“我想你了。”
从未听过她如此小意温柔的话语,祁苍挑眉。
“你不知道,今日在井下,我实是差点就死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来找你。”
夜色里,她的身影似乎靠近了些,祁苍垂眸,没有接话。她被拉下井,或多或少也与他有关。
“祁苍,我好冷啊,你不冷吗?”
“我是鬼。”祁苍冷声,不知是第几次提醒。
可许枝影却管也不管,直接贴了过来,双手环抱住他。
一般来说,鬼是没有触感,更不能感知温度的。
但她不一样,她是与他有婚契的人。于是,祁苍轻而易举感受到了她柔软的躯体,环在他腰上的胳膊,是烫的人心悸的温度。
似乎察觉到他没有多抗拒,许枝影往前半步,娇娇柔柔贴了上来,把头枕在他胸前,依偎在他怀里。
许枝影不知道,她对于祁苍来说,一切感官都会被放大。她浑身血脉流淌有声音,她脉搏的跳动有声音,她周身有沐浴过的皂角味,还有被沾染上的酒香。
她的身体柔软稚嫩,只要他微微用力就会被掐得青紫,她一呼一吸,都能将他胸前的腐肉吹得发烫。
陌生的感受生出无措的抗拒,祁苍一把推开了她。
“啊!”
不可视物的暗色中,传来许枝影撞到什么的闷响,以及她的痛呼。
“没事吧?”祁苍立刻蹲下去搀扶,循着声音伸出去的手似乎摸到了什么,形状像是碗,祁苍不由自主的用指腹捏了捏。
“嗯。”
娇媚的嘤咛飘在耳侧,意识到这是什么,祁苍僵在原地,他竟然有种口燥感。
“呵。”低低轻笑两声后,许枝影手往后一撑,门板被推开,月色毫无阻拦的洒进来。
正正照在他们二人身上。
祁苍瞳孔紧缩,立时收回手想要站起来拉开距离,许枝影的手却牢牢攥住他的袖子,于是他只能半压在她身上,燥动的压制着体内奔腾的戾气。
唇边笑意若有若无,许枝影抬起视线,瞧着他头顶。“咦,这是什么?”
带着桂花酒香的柔荑,有意无意的擦着他耳边,探向他头顶。
祁苍下意识配合地低头。
好似被取悦到了,许枝影又发出低低地笑声,她摸了摸他头顶上摇曳的粉色小花。“真好看。”
骤然抬头,祁苍睨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祁苍。”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许枝影凑近,点了胭脂的红唇无比惑人,“你想亲我吗?”
柔若无骨的手指,顺着他的脸庞,从他的胸前往下滑。
“你想,与我欢好吗?”
祁苍偏头,头顶的小花凋零消失,“玩够了吗,阿涟?”
诱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许枝影”往身后掏匕首的动作也停下。
在井下的时候,阿涟不知为何一时间杀不死看上去柔弱的许枝影,祁苍又赶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她耗尽一半的力量附身在了许枝影体内,夺舍般占据了她的身体。
被揭穿,阿涟用力推开她,紧握着匕首站起来。
祁苍瞧也不瞧,淡然的抬手,她手中的匕首就化为灰烬。
愤恨瞪着眼,即便不是他的对手,阿涟也奋力杀过去。她召唤出一股水流,直冲而去。
可这对于祁苍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他迎着水流而上,毫发无伤的贴近阿涟。
人绝不能被鬼附身太久,否则即便醒来,也是痴傻。看眼天色,祁苍用最直白的方式,手化作利爪抓在她头顶,蛮力要把阿涟抓出来。
阿涟挣扎抵抗,可招出的水流越来越小,最后竟只有几滴。对于这具身体的控制也无法维系,她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张口大骂。
“祁苍,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为何要一直把我困在这里!”
“井底漆黑冰冷,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