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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深也足够了。庚祁力道放松的瞬间,华琅踹开他,往市坊街道上跑,他有皇权特许,不怕人抓。
到街道,行过一辆马车,华琅止步,愣怔着偏头,马车恰好停在他身边,车夫拉开门厢。
还没缓神,车帘间探出一只手,拉着他的手,一个猛力给他拽上车,扑在温暖的怀抱中。
门厢随之关闭。
“要跟我解释吗?”温和的女声从头顶响起,华琅撑手要起,她一把摁住他背,不许他起身。
就算是冬日,她的衣衫也不厚,她常年习武锻炼,并不畏寒,于是,华琅清晰地感受到她紧实的腿部。
马车行得快,颤动着,华琅也跟着颤动,在这颠簸之中,他缓缓平静下来,想起,她又按他,只好就这样趴着。
她坐在马车里,大概是不清楚方才胡同巷子里的事,他不想说,有种告状的感觉,他并不想跟她告状。
华琅闷在衣料中发声:“我没想跑,提前跟姚淑娘说了,只是出来买些换洗的贴身衣物。我……身子特殊,需多备些,不好让下人负责。”
他能一次性平和地说这么多话,本已是破天荒,何况是说这些令他羞耻的内容。
说完没立刻听到詹云湄的回应,华琅整个人都发起凉,他所说属实,虽然心底还是带着点想偷跑的心思。
如若詹云湄发火,华琅没办法应对,不过这样也好,足以说明她对他好是一时的,他没有选择依靠她是对的,人就是经不起依靠。
华琅攥紧手指。
“下回带些人在身边,护你安全,”詹云湄没有追问华琅为什么受伤,扶起他,触在他疼痛的位置,这里发肿,她三指轻按,“这里疼吗?”
她在按他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他有不适,又在很短的时间内知道他哪里不适。
华琅又愣了下。
詹云湄检查华琅的情况,没料到自己的手力比她想象的大,更没料到华琅比她想象中的还不经疼,就这么点力,疼得华琅缩了下脑袋,疼痛逼闭了眼,低声哼喘,脸也跟着红了大半。
这声出来,詹云湄明显地顿住,又迅速如常,取背枕来,垫在华琅那条被踹的腿下,“腿抬高能让血回流,消肿用的,待会回府我再给你做处理,先将就应付着。”
华琅深吸气,直愣愣瞪着詹云湄,对她摸来摸去的行为很不快,可她一脸坦然,他竟然找不到地方去骂她混账。
最终作罢,闭眼靠在一边装死。
詹云湄将华琅背回主屋,他不重,背起来不吃力,可他比她要高些,她得把他腿抬高一点。
“别乱动,不然我就丢你在地上,你自己爬回屋,”詹云湄掂了掂。
华琅双眸阴嗔,愠怒溢出。她太不要脸,逼着背他,还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他好想把袖子里的刀掏出来捅她一下,却行不通,她反应力何其快,他怎么样都比不过她。
“詹云湄,我恨不得你去死,”华琅掐住詹云湄肩膀。
詹云湄浑不在意,弯眼笑,“华琅,恐吓人怎么是贴着人的耳朵?你嘴巴碰到我了。”
华琅惊异,怎么会碰到她耳朵?
他又不想亲她。
也说不定,万一气上头没注意到?
在反复回忆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到她耳朵时,他已经被她放在榻上。
詹云湄欺身靠近,褪他衣带,想再次检查他腿伤,他的心蓦地提起,又慌又急,下意识出手反抗。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詹云湄停住动作。
华琅后知后觉自己过分猖狂,张开唇想解释,想道歉。
“啪!”
华琅又被她紧掐着按在榻上,巴掌重重扇回来,只发生在眨眼间,他根本没能缓过来,眼前霎白,耳鸣与晕眩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