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不说破,说到底,只是不屑与她纠结罢了。
这一刻。
时念曾经所有不自量力的冷静和自负全数消散。以至于她不得不承认——
林星泽,远比她想象的要聪明更多。
梁砚礼和杨梓淳说得对。
她的的确确。
玩不过他。
-
打伞回到家。
郑今和于朗难得都没在。
没人做饭,时念垂眼打开微信,自动忽略通讯录里连续跳出来的红点。
转进余额界面看了眼,果断决定出门。
路过客厅,于婉还在跟人煲着电话粥。
没留意她的动静。
她极不客气地拒绝:“不去。”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雨,要是我爸回来发现我不在,不得打死我?”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于婉忽地一改态度,拖长了调撒娇:“啊,真的吗?”
“你说林星泽也在?”
时念脚步滞了下。
“行行行,好哥哥,我错了嘛,你快把地址发给我吧,我现在就打车过去。”
她边说边站起身,准备换衣服出门。撞见站在门边换鞋的时念,很明显地小了声。
“成,先不和你说了,等会儿见。”
掐断电话。
她眼神厌恶,由下而上扫她一圈,盛气凌人地动了动唇。
“你干什么去?”
时念静静看着她,不答。
于婉觉得她这副清高自傲的姿态简直碍眼极了:“问你话呢,时念,你是聋了吗?”
时念:“你管得着我去哪儿?”
“你什么意思?!”于婉火气腾地引燃,几乎跳了脚:“你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居然还这么和我讲话?”
时念歪头:“不然?”
“不愧是母女,”于婉呵声,环胸抱了臂,阴阳怪气地说:“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简直一模一样,生来就是卖……”
“啪——”的一声。
于婉脸上浮现出深红指印。
“你敢打我?”她手捂腮帮,顾不上疼,满眼不可置信望向那个文静瘦弱的女孩:“时念,你疯了吗?!你就不怕我……”
“于婉,我劝你一个字都别说。”
时念不避不闪迎上前,一字字威胁:“否则你大可以看看,你嘴巴所说那个甘当嫖客的爹,究竟是会向着你,还是——”
“会先顾虑自己的体面,再亲自动手赏你一个耳光呢?”
“你!”
于婉气结,却奈何理亏,支吾不敢多言。只能盯着她潇洒出门的背影,恨恨磨了磨牙。
……
酒吧。朋友攒局。
林星泽算是被人硬拽出来玩。
他单独坐在角落,手里虚虚拎着个酒杯,兴致不高,浑身散发懒劲儿。
于婉甫一进门,便精准找了过去。
见状。
围在林星泽近旁的其他女生皆竖起警惕。
“阿泽。”
于婉拿了杯酒,递过去,暧昧和他一碰,宣示主权道:“出来玩怎么不带我?”
林星泽偏头。
就着不算明朗的灯光,笑:“你脸怎么了?”
两人明显认识。
女生们识趣散去。
于婉坐到了林星泽身边。
听他这么问,瞬间变得委屈起来,吸了吸鼻子,卸力就往他身上靠。
“有人故意欺负我。”她尾音含泪。
林星泽反应平平,还是笑:“起来说。”
一如既往的散漫腔调。
可于婉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硬着头皮没动。
“快点。”等了会儿,他不耐屈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在沙发扶手,下达最后警告:“别让我发火。”
于婉这才不情不愿挪开。
周遭摇滚乐吵闹。
一直待到气氛短暂重回清静。她才缓慢开了口告状:“有个叫时念的女生。”
叩指声响戛然。
“打了我。”
话落,林星泽抬眸。
而后蓦地在一片灯红酒绿中笑出声。
“哦?”
“你哪儿惹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