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离了樱唇,将灼烫的气息落于她颈窝里,引她浑身轻颤。未被吻着,便想轻唤,孟拂月双目含泪,咬唇含糊地问:“大人可否…让我含个方帕?”
“月儿咬我也可以。"他满不在乎地轻笑,继续尝着喜爱的芳泽。她过于难耐,蓦地咬上男子肩骨,力道也同样发狠。肩处立马留了齿印,甚至还咬出少许血渍,她本以为大人会为此怪罪,偷偷瞥他,见他那神情却像是不痛不痒。
尤云猫雨后,满屋还飘散着承欢时的甜香,她不着寸缕地静靠于谢大人的肩头,任他拥揽,眸框里仍有晶莹的珠泪滚落。“已经过去了,"谢令桁轻拭她绯红的香腮,低声宽慰,“每回侍寝,月儿都哭成这模样,这眼泪落得我心疼。”
泪水拭干又落下,她垂眸抽噎,支离破碎般回道:“妾身情不自禁,控不住。”
谢令桁将这娇躯拥得更紧,玉指缠上青丝:“知道为何让你搬离吗?”“我见你郁郁寡欢的,想让你出府透透气,"怕她受了凉,他极是细心地扯过床被,裹她身上,“何况你在着,我会分心。”“近日朝堂诡谲,纷争不断,你知我欲求之物。”他是不想有人扰心,才下此决意。
如此甚好,正也合她的意。
二人相隔得远,他忙着谋划仕途。
她倒可…倒可另想计策而逃。
孟拂月止住哽咽,细声细语地回答,每一字答得恭顺:“我不扰大人,纵使去了贮月楼,也安分守常,不给大人添乱。”看她十分依顺,他又落了几吻在软唇,千叮咛万嘱咐,话里蕴着真诚:“在朝局稳固前,你定要等我,乖乖等着我。”瞧此情形,她主动回吻,在他耳畔落着绵绵情意:“我一定等大人,等大人来接我回府。”
“这里终究不是我们的家,公主的寝殿容不了我了,"谢令桁诚心与她道,将来日的去处和打算都说得明白,“等你走后,我就搬城南宅邸。”他顿了顿,唯恐她变了心,语气略微转冷:“月儿敢红杏出墙,我便要了月儿的命。倘若想念,差人寄封书信,我会抽个空闲去看月儿。”“妾身明白了。“恭然再答,孟拂月平稳下榻为大人更衣,敬重地送他离去。送走大人,她回于偏房立刻收拾起细软,满眼笑意盈盈,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喜之绪。
谢大人一走,丫头才敢再次端茶来,却见主子难得绽着笑靥,心绪比前阵子好了许多。
“主子似乎很欣喜。"绛萤放落茶盏,望着主子在整理行囊,疑惑渐起。语落,岂料主子娇笑地回答:“我要离府去贮月楼了。”“贮月楼?"不可思议地想起那阁楼,绛萤更觉困惑,“主子原本最想逃离的就是那贮月楼,如今回去,怎变得愉悦起来…孟拂月将妆奁里的首饰一件件地挑着,皆觉喜爱,便通通带走:“这次不同以往,大人发了善心,他不困我了。”
原来是大人之意,让主子搬回那阁楼小园。丫头笑逐颜开,忙为她拾掇衣物:“奴婢就说嘛,跟了大人,主子的日子会变好的。”
“倘若主子跟的是太子殿下,现在说不定已担忧得焦头烂额了,"绛萤边叠着衣裳,心想太子正求着人,边悄然道,“主子说是不是?”“是是是,你快将那边的衣物收拾好,明早便要启程了。“说不过这丫头,孟拂月连声敷衍地应答,只盼着快些离于此地,过自己的舒坦日。次日晃眼便来,宣敬府外落叶铺满地,奴才还未来得及清扫,一大清早便停了辆马车,似遵了命令,在等着什么人。大人忙于案牍、公主更是不待见,她似乎不需辞别,只身默然离去便可。孟拂月坐进车厢,鸾铃声隐隐没入风中。
她当真回至贮月楼,眼望院落外无人把守,不见他曾经安排看守的侍从,桃颜上的喜色更深。
朝思暮念的心心愿终是达成,她得了自由,自然是先想去街巷走走。再者,容公子提及的钱府马夫,她也可去找寻一二。孟拂月攥了攥袖中的纸条,将其攥皱,再迈步从容地走向街市去。街巷里行人如织,四面八方地来来去去,两旁人声鼎沸,她寻了家茶馆入座,向掌柜点了壶上好的云华。
她靠窗而坐,展了纸张瞧看上面的居址,刚呷了两口茶水,就听旁桌的几名茶客正品茶议论着。
谈论的内容,恰好是关乎爹娘所道的废黜太子之事。茶肆内嘈杂,但因离得近,她留意着可隐约听到些。
那桌有个清秀端正的书生,身着素净长衫,手握未展开的折扇,饮了半盏清茶,同说书先生一般启着唇:“我刚听闻,陛下似要废长立幼,愈发器重七皇子,想来太子岌岌可危啊。”
谈起朝不虑夕的太子,便顺理成章地念起开药堂的孟氏,旁侧略为粗犷的彪形大汉豪迈一笑,听书似的发问:“太子若被废黜,太子妃跟着遭殃,那孟家岂非要愁得睡不着觉了?”
“你说的是孟家庶女。"书生以折扇轻敲桌案,意味深长地道着其中的乾坤。“别忘了,还有个长女在呢。”
话头莫名转到她头上,孟拂月不禁微滞,悄悄转头看向窗外景,生怕有人认出她来。
都说年长的福薄,年幼些的是鸿运当头,轿子一劫,庶女摇身变太子妃,当下怎还能靠起落魄的嫡女。
大汉不解,蹙着眉饮下剩余的半盏:“那嫡长女去了趟匪窟,失尽了清白,至今未嫁。孟家能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