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最后一个字,塞拉斯吹干墨迹,郑重地盖上自己的长老印玺。
他看着这份饱含赞誉与期待的推荐信,长长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桩心事。
“小子,路给你铺开了,就看你之后能走到哪一步了……你可千万别在半路把自己浪死啊……”塞拉斯望着窗外,语气带着期盼和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忧虑。
而此时,在通往下一个村落的乡间小路上,林夏对此一无所知。
怀中妙蛙种子依旧沉睡未醒,林夏小心翼翼地抱着它,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稳当。
经过几天不疾不徐的赶路和运转生命之毒调息,身体的酸痛感已经消退不少,破损的执事袍换了件备用的,但脸色依旧带着几分憔悴,眼神中却比之前多了一丝沉静。
蓝天白云下,微风拂过路边的金黄麦浪,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旁田埂上偶尔可见农人劳作,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这本该让人心情舒畅的景致,落在林夏眼里,却莫名地让他心头阵阵发紧。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反复回响着天角村的遭遇。
地晶蛇的突然袭击、天角蛇的疯狂追杀、全村如同木偶的诡异眼神、幻魔蛛那深不见底的恐怖巨口和粘稠胃囊里的无尽折磨……
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的指尖微微发凉。
“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林夏低声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虔诚祈祷。
“就一个普通的觉醒仪式……千万千万别再出岔子了!千万别再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魂兽……也别再卷入什么狗屁倒灶的阴谋里了……”
他几乎是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默念着,精神高度集中,感知最大限度地延伸出去,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路过一个小池塘,平静的水面泛起一丝涟漪。
林夏脚步瞬间顿住,瞳孔微缩,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包裹中藏着的水晶球一角!
他死死盯着水面,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破水而出!
几息之后,一条肥硕的鲤鱼甩着尾巴跃出水面又落回水中。
………呼”
林夏这才松了口气,按在水晶球上的手指关节都捏得有些发白,他尴尬地抹了抹额角并不存在的冷汗,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神经质!”
一只羽毛油亮的乌鸦从麦田里扑棱棱飞起,发出“呱”的一声嘶叫飞向远方。
林夏的心跳又漏了一拍,视线猛地追过去,确定只是一只普通的鸟类,才缓缓收回目光。
“老天爷啊,放过我吧……”
他内心哀嚎,他真的被搞怕了!
那种走到哪塌到哪的灾厄光环仿佛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对这种表面平静的环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不信任感。
他甚至开始怀念在月宏盛庭院里安稳吸收毒素的日子,至少那时……危险是明摆着的!
随着地图指示,下一个村落的轮廓已经在视线尽头出现,几缕炊烟袅袅升起,显得安静而普通。林夏远远地望着那个村子,眼神无比复杂,充满了希望平安无事又隐隐带着点淡淡的死感。他下意识地再次抱紧了怀里的妙蛙种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妙蛙种子……我们就去走个过场,绝对不多看不多问……咱们这次绝对不去探查异常了,好不好?”妙蛙种子听到林夏的话语后,小脑瓜不由自主地回想着跟随林夏以来的种种一一逃亡、魂环获取、觉醒任务……每一次!
每一次看似平常的行动,最后都变得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从被魂圣追杀,到遇上凶残魂兽的连环套,再到这次险些被幻魔蛛彻底吞噬……
危险程度一次比一次恐怖!
霉运,或者说灾厄的引力,仿佛死死缠绕着它的训练家。
念及所至,妙蛙种子伸出藤鞭赶忙堵住了林夏的嘴巴。
“达呐!!”
晨光熹微,破旧的祠堂内,林夏正有条不紊地主持着武魂觉醒仪式。
相较于天角村,这里民风更为淳朴也更为贫穷,空气中只有清新的泥土和草木气息,再无那令人作呕的烂肉毒腥甜。
林夏的动作麻利了许多,眉宇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放松。
过去几天的路途平静得不可思议,让他紧绷的神经得以稍作喘息。
妙蛙种子也早已苏醒,此刻安静地趴在他脚边,背上种子鳞茎色泽温润,红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略显紧张的孩子们。
水晶球的光芒一次次亮起,武魂大多是些锄头、镰刀、或是溪流中常见的小鱼。
魂力几乎均为零。
“下一个。”
一个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眼神却格外明亮的小男孩紧张地上前。
当他的小手按上水晶球时,微弱的光芒亮起。
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武魂,青石甲虫,魂力……三级。”
这对于一个如此贫瘠的村庄来说,已是难得的好苗子!
老村长激动地差点叫出声,周围的村民也瞬间骚动起来,看向小男孩的目光充满了羡慕与难以置信。还没等大家的激动平息,下一个小女孩的手刚一放上去,水晶球瞬间爆发出更为明亮的光芒!“武魂,溪灵草,魂力……五级!”
林夏的声音带着清晰的肯定。
“嘶!”
祠堂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老村长的嘴唇哆嗦着,布满皱纹的脸因为巨大的惊喜而涨红,脚步踉跄地冲上前,看看男孩,又看看女孩,激动得手足无措,几乎要当场给林夏跪下磕头!
“执事大人……这……这是真的吗?我们石溪村……出魂师了!还是两个!”
老村长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夏连忙伸手虚扶,脸上也难得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老人家,是真的,这是他们自己的天赋,也是村子的福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