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博死死地盯着林枫,胸膛剧烈起伏,眼神中的杀意、怀疑、震惊、以及那一丝被强行点燃的希望,疯狂交织。
“口说无凭!”他沙哑地嘶吼,仿佛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
“当然。”
林枫伸出左手,迎向那依旧在翻涌的毒雾。
“义父,不必阻拦。”
金鳄斗罗眉头紧锁,但看到林枫那不容置疑的眼神,终究还是撤去了面前的魂力壁垒。
一缕精纯的碧磷蛇皇毒,如同有生命般,缠上了林枫的手掌。
嗤!
皮肉被腐蚀的声音响起,林枫的手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溃烂,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
“小子!”金鳄斗罗目眦欲裂。
独孤博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敢用身体硬接自己的毒!
然而,下一刻,林枫的脸上非但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身后的迪莫武魂骤然亮起,那双纯净的眼眸中,投射出两道柔和的白色光柱,笼罩住林枫的左手。
神圣、温暖、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气息扩散开来。
在独孤博和金鳄斗罗无比震惊的目光中,那已经变得焦黑腐烂的手掌,
如同时光倒流一般,黑色的毒素被飞速分解、剥离,坏死的血肉脱落,新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生。
不过短短三息之间,他的手,已然恢复如初,白皙修长,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伤痕。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金鳄斗罗张大了嘴,他知道林枫的武魂能治疗,却从不知道,竟能霸道至此!连封号斗罗的本命剧毒都能瞬间净化?!
独孤博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碧绿的蛇瞳死死地盯着林枫那只完好无损的手,身体因过度激动而剧烈颤抖。
希望!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清晰、如此真实的希望!
“你……你到底……”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再无半分封号斗罗的威严。
“我叫林枫,武魂殿圣子。”林枫收回手,目光变得锐利,“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交易的细节了吗?
比如,我需要一株‘绮罗郁金香’来辅助我的武魂进化,而你,不仅能得到活下去的机会,
我甚至可以告诉你,如何利用那眼冰火两仪泉淬炼自身,让你那停滞多年的修为,再进一步。”
轰!
如果说之前的净化是希望,那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压垮独孤博所有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仅知道仙草,还知道那眼泉的名字,甚至……还知道利用它的方法?!
独孤博眼中的所有杀意、怀疑、挣扎,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颓然与苦涩。
他活了近百年,自诩心智如铁,算计无双,可今天,在这个不到十三岁的少年面前,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婴儿,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底牌,都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呵呵……呵呵呵呵……”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无奈,“好,好一个武魂殿的圣子……好一个林枫……”
他缓缓挺直了那佝偻的背脊,那属于封号斗罗的傲气似乎又回到了身上,只是眼神,却变得无比复杂。
“老夫,答应你。”
三个字,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金鳄斗罗闻言,终于松了口气,看向林枫的眼神里,充满了骄傲与欣赏。
然而,独孤博的话还没说完。
他那双碧绿的蛇瞳中,闪过一丝老狐狸般的狡黠与疯狂。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森冷,“老夫的仙草,生长于冰火两仪泉之畔,采摘本就凶险万分。你想要,可以。”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山谷深处那片连他都不敢轻易踏足的核心地带。
“你自己去拿。”
独孤博的脸上,绽开一个狰狞而狂热的笑容。
“那口泉,一半至阳至热,可瞬间将钢铁化为铁水;一半至阴至寒,能顷刻将魂帝冻成冰雕。老夫也不为难你。”
他的目光灼灼,死死地锁定在林枫身上,一字一顿地道:
“你在那泉水百米范围内,待上一个时辰。若能不死,这冰火两仪泉里的所有东西,你想要什么,
老夫亲自为你取来!老夫这条命,这条碧磷蛇皇武魂,从今往后,任你驱使!”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股赌上一切的疯狂。
“可若是你死了……”
独孤博咧开嘴,露出一口被毒液染得发黄的牙齿。
“哼,那便只能怪你贪心不足,命比纸薄!”
金鳄斗罗的瞳孔骤然收缩,滔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理智的堤坝冲垮。
“不行!”
他一声咆哮,恐怖的魂力威压甚至让整个山谷都剧烈震颤,无数碎石从崖壁滚落。
他一把抓住林枫的肩膀,那双浑浊的鳄眸中满是血丝,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小子,你疯了?!那是什么地方!别说一个时辰,你连一息都撑不住!老夫这就宰了这老毒物,带你离开!”
“义父。”
林枫回过头,神色平静地看着暴怒的金鳄斗罗。他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自信。
“相信我。”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金鳄斗罗那即将喷发的怒火,硬生生地一滞。
他看着自己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养子,看着那双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深邃得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黑眸,心中的狂怒,竟不知不觉被一种名为“信任”的情绪所取代。
他……不是在说大话。
“好。”金鳄斗罗缓缓松开了手,声音依旧沉闷,却多了一丝决绝,
“你去。老夫今日,便舍了这张老脸,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