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会在这里?!它不是早就被那位大小姐踢进臭水沟了吗?
电光火石间,他猛地想起方才在走廊撞见的江见晴,她那副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鬼祟”模样!
所以她不是来找他让他陪她解手,而是来归还这枚勋章的?
沈砚深内心瞬间翻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难以置信...
他紧紧攥着那枚失而复得的勋章,勋章上的划痕像极了他们的相处状态,虽然中间有隔阂,却仍旧被命运划分到了一块。
而这枚勋章恰恰成了他们之间的见证。
原本的划痕处也被人镀上了一层金漆,沈砚深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枚军功章,窗外雨声未歇,而他的心情,比窗外的暴雨更加汹涌。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
“伯母,谢谢你的晒伤膏,特别好用,今天就不疼了!”
沈母往灶上添着柴火,听到江见晴的话,“啊?我什么时候...哦~”
江见晴看到沈母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脸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
沈砚深醒来时,屋外已飘来小米粥的甜香,夹杂着沈母的笑声和江见晴温软的嗓音。
“伯母,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在这陪着你也是好的。”
“沈奶奶,小景也可以陪着你。”
江见晴和小景陪在沈母身边,两人坐在灶房,有说有笑。
沈砚深站在灶房外,看见江见晴晒伤的后颈已经好转,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红。
江见晴总感觉颈后还残留着那股药香,探出手轻揉了揉后颈。
察觉到一抹视线,江见晴回头,唇角微扬。
“阿砚、”江见晴笑着起身,可想到男人之前的话,改口道,“沈营长。”
江景看到小姑站起身,紧跟其后,看着凶巴巴的帅叔叔,小景怯生生地跟着喊:“叔叔早上好。”
“沈砚深,在家里不许板着张臭脸,我们可不是你的兵,你看给娃娃们吓得!”沈母看到这幅场景,忍不住训斥,扭头对俩孩子温柔说道,“咱们都别理他。“
沈砚深似乎早就习惯沈母这变脸速度,弯腰捏了捏小包子的脸蛋,低声道:“早。”
小景眼睛一亮,仰头看向江见晴,像是得了什么了不起的认可。
江见晴也勾起唇角,揉了揉江景的小脑袋。
“沈营长,伯母已经做好饭了,我给您盛饭。”
江见晴松开侄子的手,率先一步走到大锅前,刚打开大锅盖子,一大股热气扑面而来。
这股热浪直接熏得江见晴眯上了双眼。
睁眼时,便看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对面,晨光给他冷硬的轮廓镀了层柔和的边。
“哈哈哈哈,我的傻晴晴啊,哪有人掀锅盖朝自己掀的呀。”
沈母本想制止小姑娘的动作,可小姑娘的动作比她还快。
看到小姑娘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笑得直拍腿。
“你看,以后再掀锅盖就朝外面掀。”沈母上前将锅盖盖上,片刻后,将锅盖再次掀起。
大把的热浪朝着沈砚深的方位袭去,男人被热浪扑了一脸。
“嘶——”
沈砚深睁眼就看到面前几人笑得开怀的模样,抬手抹了一把脸,“我去洗把脸。”
洗漱房里,墙上挂着个红色的小镜子,沈砚深盯着自己嘴角的弧度,像盯着一个叛徒。
霎时,沈砚深收起嘴角的弧度,猛地掬起冷水狠狠搓脸。
饭吃到一半,温乐珩就带着政治处的人上了门。
“别怕别怕。”沈母将一旁的小景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沈砚深起身敬礼,“温处长。”
为首的军人回礼,转头对温乐珩道:“乐珩啊,待会了解小姑娘的事就交给你了。”
温乐珩皱眉,不情不愿地应下。
沈母拉着江见晴的手,低声道:“晴晴,别怕,温处长不会为难你的,实话实说就行。”
江见晴点头,指尖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温处长:“沈姐,您就放心吧!”
*
政治处。
温乐珩再次看到这位女同志,还是被小姑娘的容貌给看愣了。
若人真成了军属,肯定称得上‘部队家属一枝花’的称号。
“别紧张,就例行巡查,那我就直接点?”
“你若是真的要和沈营长结婚、”温乐珩欲言又止,斟酌着用词,“家属政审程序比这还严格。”
“毕竟组织需要确保每位家属都根正苗红!“温乐珩出声解释。
对上小姑娘这张脸,温乐珩实在是说不出狠毒的话。
江见晴听到这话,一时间有些难堪。
温乐珩察觉到女同志的情绪,嗓音温柔,“但你也别紧张,沈营长是战斗英雄,组织上本就要多关心一些。”
江见晴微微颔首,“我会配合的,麻烦您了。”
温乐珩还没开始问出下一个问题,门就被猛地推开。
一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军装肩章冷光刺目。
“林干事?”温乐珩看到来人,立刻起身。
“乐珩,这、我来处理吧。”林干事推了推眼镜,翻开档案,“江见晴,你父母的情况比较特殊,可能还需要一些补充说明。”
江见晴挺直腰背,“我父母一直在积极配合组织的工作安排。”
“配合?”林干事若有所思,“主动配合和被动接受还是有区别的。”
林干事抽出一张报纸放在江见晴面前,“现在这个情况,你突然来部队,难免会引起一些误解,组织需要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江见晴看到报纸上的内容,眉头紧蹙,这明显是有人刻意散布的不实信息,无非就是张文东和她二伯的手笔!
说什么她要逃婚奔赴军官?而她爹娘助纣为虐,更是连祖宅都扔下了...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