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怎么办?”素眠不想商久序太辛苦,商氏家业庞大,他每天已经足够辛苦。
尤其最近很忙,她知道他一天的睡眠有六个小时就已经算多了。
“不要紧。”商久序轻笑,食指中指屈起,像小时候那样捏她脸一下。
他的确很忙,忙到过年只有一周时间在家,但不要紧。
b国和华国有8个小时时差,即使夏令时,也有7小时时差。大多数白天学习的时间,都在b国的深夜。好像真的什么都不要紧。
只有素眠最最要紧。
素眠愣愣的,因为他的动作别开目光,她想了想:“现在是寒假,我白天好好做作业,晚上八点给你打视频,你帮我检查,这样好不好?”
晚八点,是b国的下午,他一天中相对空闲的时候。
“好。”商久序眸中笑意温软如星,素眠想,她还需要画很久,才能画出其中万分之一神韵。那个寒假,素眠的书房装了个摄像头,高清、带声音、红外线可夜视的那种。
华国的上午,b国的凌晨,监控幽幽。每次素眠打盹偷懒,摄像头便摇晃一下提醒,若她不听,商久序沉凉的声音便从中传出。
“商清。”平静的,声音不大,压迫感十足。
“嗯?”素眠打了个寒战惊醒,继续兢兢业业地埋头苦读。
成长是伴随更多责任的,小时候的素眠,只用开心就好了,长大一点,要练字,要练武,更大一点,升学压力、情感压力纷至沓来。
幼儿园。
她刚学会说话不久,商久序盘腿抱她坐着,面前摆了五彩斑斓的色卡,让她选最喜欢的颜色。小素眠看过来,看过去,感觉自己的眼光是那么公正,每一种颜色都好看,于是她说:“所有颜色我都喜欢。”
“总有最喜欢的,你慢慢挑。”商久序耐心道,摸她头。
好一阵纠结,素眠指着天蓝色的卡片:“我喜欢蓝色。”
蓝色温和安定,她喜欢蓝色,从小到大都喜欢,商久序喜欢黑色,因为容纳一切而不张扬,她喜欢商久序,以后会一直喜欢。
小学。
在众多兴趣班里,素眠最喜欢舞台剧。
商久序从小优秀到大不需要人操心,是那种“前途耀眼得睡不着觉”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他笑意迎人多是礼貌疏离。素眠会跳着闹着演一些拙劣的戏码来逗他笑,不管是扮猫扮兔子扮老虎,都能引得少年真心一笑。
她种下了对表演的热爱,因为什么,他不知道。
初中。
素眠加入了话剧社,她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名演员,在不同于商久序的领域,和他一样的闪闪发光。高中。
高一的寒假,素眠主演的话剧拿了省金奖。
素眠的成绩一直很好,因为都是商久序手把手教的,她贪玩,知道商久序会心软,每次都插科打诨。她初中时,商久序去国外念大学,给她请的家教制不住她,商别寒又陪着玩,成绩一落千丈,商久序听爷爷告完状,请了假打飞的回来整顿他俩。结果就是素眠立了军令状,商久序打视频陪她上家教课,即使他在上课,也是戴着耳机时不时看着这边。
高中毕业那年,素眠分数很好,她想学表演,想去京影,商父和爷爷都反对。素眠扑在商别寒怀里哭,商久序和她一起软磨硬泡说服了商父和爷爷。
徐家爷爷寿宴,十八岁的素眠一杯香槟把自己喝醉了。
商久序在高台上和徐爷爷说话,大家讨论热烈,你一句“商总年轻有为,和徐大小姐登对”,他一句“徐老先生做主把婚约定了吧”,听得他笑意渐冷。
“我倒是没意见,就看我这孙女和商家小子愿不愿意?”徐爷爷笑呵呵地,拍着徐婉君的手,徐婉君虽被拒绝过,众人的鼓励又给了她信心,欲说还休地看向俊美如神祗的男人。
大家都这么说,大家都这么看,大家都这么想,万一呢?
商久序二十四岁了,还从没谈过恋爱,她是他身边极其优秀的女孩子,又一起长大,比起外面那些苦追不得的狂蜂浪蝶,和他还算亲密,万-. . ..他又改变想法了呢?
徐婉君悄悄瞥商久序,他穿黑丝绒西装,她正好搭了条黑丝绒长裙,他们或许心有灵犀,如很多人所说,他们十分般配。
大家都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人看着商久序:“我看呐,婉君对久久也有意。”
徐婉君羞红了脸,没承认,也没否认,用余光注意着他。
商久序放下高脚杯,还是单手插兜,淡笑:“我婚事不急。”
他发话,众人便不敢多开他的玩笑,煞有介事地附和几句,换了话题。
徐婉君神色黯然,咬住下唇,她没打算一次两次就打动商久序,但他的态度雷打不动,也让她有点伤心商久序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处。
徐婉君刚才就发现了,他一直观察着那边。
他在看什么?
熙熙攘攘的宾客们,一丛丛聚成团体,在不起眼的角落,香槟桌前,徐婉君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清清?
她怎么弯腰撑在桌上?
思忖间,耳边闪过一声沉凉悦耳的“失陪”,晃神一瞬,商久序在身边擦过,很近,没有触碰到她。人群的拥挤是留给别人的,商久序永远会有人让路。
他蹙眉,向来拎笑的唇失去了弧度,形状冷冽的黑眸里,是藏不住的忧色。
多迷人,连焦急都增添了他处事不惊的魅力。
自从刚才喝下酒,素眠就感到脑袋昏沉沉的,再好的酒都因酒精而辣喉,尤其是她第一次喝酒。天旋地转,她抵住香槟桌平复,苦不堪言,悔不当初,心想怪不得商久序不让她喝酒,早知道就听他的话了。
好晕.....她头好疼..
“清清。”她的胳膊被人抓住,像幼猫倒在湖水里,身体的重量本能地倒向安全的怀抱,摇摇欲坠,被商久序扶住了。
他拧眉扫了眼空置的高脚杯,心底划过了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