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素眠理不直气也壮,问停住脚步却没回头的商久序,“我今晚住哪?”
商久序一副随她住哪的样子,她偏想要他给出个明确的答案。
“楼上、楼下、客卧、主卧、车上。”商久序没转身,小幅度偏头看素眠,“如果你想要跟我一起睡,也行。”
好一个也行。
就是她想怎么样都无所谓。
素眠憋着气,走回客卧,洗漱,睡觉!
换了睡衣,辗转一会,越想越气。
凭什么他轻飘飘一句话就把自己打发了?现在她无论是去找他,还是待在自己房间,都显得很被动,很没有面子。
她才不要顺商久序的意。
想着,蹭一下站起来,出门,轻声带上客卧的门,赤脚站在地毯上,在商久序主卧的门口踌躇了。大半夜的,她眼巴巴去找他好像不是很合适。
下定决心追人,也不是这么追的啊。
素眠敲敲门,扎实的木料传达着声音,像道雨痕滑进她心底。
砰砰。
分不清是敲门声还是心跳声。
一秒,两秒,三秒。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商久序只围了条白浴巾,上半身肌理分明的胸腹线条滚着水珠,就这么随意又自然地打开了房门。素眠本想装梦游,耍无赖,没想到看到这一幕,原地变红鸡蛋。
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是她敲门,还衣衫不整地来开门,太过分!
“你你...”素眠想好的台词全卡壳了,“你大半夜洗什么澡?”
这都凌晨两点多了,商久序什么癖好?以前也没见他有这习惯啊!
“我梦游。”商久序薄薄地笑,朝素眠一看,挑起眉尾。
将军!
素眠真的很想哭着喊一句:这都是我的台词啊!
商久序预判了她所有的招数。
逻辑打不通,那就用伦理打!
素眠忍着害羞,故作淡定地扫了眼他,从上到下:“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男德了?”
淡淡的水汽氤氲出凉意,丝丝暗香,不浓,很得宜很舒适的感觉。
想当年他在公司,大夏天都是每颗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的。
固然有空调的功劳,商久序无论是在家、在地下车库、在车里还是在公司都有适当的冷气恭候他,但也有他本人对礼仪的极致遵守。
什么时候敢. ..
商久序把素眠的状态尽览无余,胸腔发出不明显的震颤。
今天节目组全体都放假,那个游玩采访是他特意用来压榨素眠下班时间的,为的就是她晚归,心软如她,势必不舍得打扰赵姥澜母女,所以她会来十五层。
当时设计赵姥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的这一晚,还有后面的千千万万个夜晚。
他为什么非要这个时间点洗澡?其实早就洗过了,也换过了家居服。素眠睡在他一墙之隔的隔壁,他邪火乱窜,又担心吓坏了她,所以自己冲凉水澡。
很巧,素眠来了。
这是商久序没意料到的,素眠来十五层,他却刻意冷待,是想刺激她的接近欲,想让她反其道而行之主动来靠近自己。但他不认为素眠会这么早来。
她的忍耐力有几斤几两,他很清楚。按计划,还需要再几轮拉扯,她才会接受他的介入。
她 . . .,怎么了?
“我哪里你没见过?”商久序平静反问,眼神落在素眠惊讶的视线里。
好,沟通全开模式的商久序是吧?这怎么打?
素眠定了定神:“既然如此,更没什么可避嫌的了。”她点点头,摊牌了,“我睡不着,我要跟你一起睡。”
“理由?”商久序没讶异,倒给素眠问愣了,“还需要理由?睡不着不算吗?”
商久序只是看着素眠,笑了。
“梦游。”素眠没好气,抱胸回看他。
商久序侧开身子,走在前面,先上床,等素眠钻进被子,他自然无比地关灯。
“你:. ..”黑暗中,素眠的脸再度爆红。
两年前的商久序,素眠还有一较之力,两年后的商久序真是让她招架不住。
他把浴巾取了,扔到脏衣篓,现在和她在同一张被子下躺着,可就穿了条平角内裤。
真是自讨苦吃!
素眠想骂自己。
偏偏商久序还很是平静,根本不在意素眠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怎么了?”商久序一本正经地反问,仿佛真的不知道素眠在纠结什么。
素眠小时候和商久序在一起睡,睡姿非常狂放,跟商久序分开之后就是把自己缩成一个小虾米,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他发现了,心又痛又软。
但他忍住没有抱她,他不想功亏一篑。
素眠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上内心里对于真正在乎的部分,边界感很强,从不会允许别人轻易触碰。如果不想引起她的逆反心理,最好等她自己同意。
毕竟他现在,没有名分,也没有理由。
素眠这两年经常失眠,实在睡不着,她会喝点红酒,一个人坐在落地窗前,看窗外灯火阑珊的夜。孤独,但也习惯了。
她会捏着商久序当年送她的那对枫叶袖扣,直到它的凹凸在她手心略出压痕,在不知几时几分的暗夜里沉沉昏睡过去。
素眠眯起眼睛,眼前一片漆黑,静得只能听见商久序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不重,像白噪音般令她安心。她想了想,开口:“你离我太远了,中间有距离,会透冷气进来,冷。”
商久序顿了顿,依言往素眠这边蹭了蹭。
他们之间只剩不到一拳距离。
装淡定是吧?好呀,看谁能淡定得过谁。
素眠气不打一处来,忍无可忍,翻身面向商久序,屈膝跪在他上方,但身体没有任何接触。她察觉到商久序呼吸慢了一瞬间,心里轻笑。
还演,钓她一晚上了,还不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