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酒宴过后的连月新,在房中奋笔疾书。
侍剑从门外端来一杯热茶放到桌上:“快子时了,少爷还不休息吗?”
连月新头也不抬的说道:“马上,写完最后这点就睡。”
侍剑忍不住好奇道:“已经两个时辰了,您这是在忙什么?”
“搞定。”连月新放下毛笔,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我下令让本帮改邪归正,断了帮中的财路。
所以要给兄弟们找些正经的营生干,免得他们再出去打家劫舍。”
侍剑闻言惊讶不已,眼神也变了,眸泛异彩。
见过石中玉那种无耻淫徒之后,她对同样相貌英俊的连月新也无甚好感。
她父母双亡被卖入长乐帮,多年来深知帮里没有好人,却未曾想眼前这位新少爷,似乎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少爷,你真是个好人!”侍剑不自觉已放下戒心,来到椅子后面,主动帮连月新按摩肩膀。
“哈哈。”淡淡的幽香飘入鼻中,连月新笑而不语,整理好手边的纸张,闭上眼睛,专心享受起了少女的温柔体贴。
他曾经收藏过一个视频,名叫《假如你穿越了,必须掌握的那些技能》。
里面详细的介绍了很多现代生活用品的制造方法,他刚写的就是肥皂、香皂、牙刷、牙粉以及玻璃的相关内容。
有了这些东西,应该抵得过从前打家劫舍的收入。
同时也方便他自己的日常生活。
至于精盐和白糖之类的提炼方法,连月新打算等自己的武功修为精进,能彻底压过贝海石以后再拿出来。
翌日。
侍剑服侍连月新用过早餐,命人找来贝海石,将昨夜准备好的发财大计交给了对方。
“这、这是…”贝海石看过之后满脸震惊。
他本以为连月新想改变长乐帮的名声,只是不知天高地厚,江湖险恶的少年意气,万万没想到连月新竟如此用心,不禁对其另眼相看。
连月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搞头?”
贝海石紧紧攥着手里的纸,奉若珍宝,感激道:“帮主大才,属下先替兄弟们谢过帮主。”
连月新摆了摆手:“在其位谋其职,这都是应该做的,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贝先生了。”
贝海石正色道:“帮主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解决掉一件心头大患,连月新叫来林平之,在花园中传授他剑法,内功在离开福州的路上已经教过。
林平之资质不错,自幼学习家传武功也算颇有根底,在连月新的悉心指点下,没几日就把华山剑法练得似模似样。
连月新曾施展过雪山剑法,贝海石知道他的武功路数涉猎极广,见他会使华山剑法,丝毫没有多想。
这天午后。
连月新见林平之的剑法日益纯熟,沉吟道:“再过些时日,你就可以学习希夷剑法。
这套剑法和你家的辟邪剑法同样以快见长,等你练成以后,可以助你发挥出几分辟邪剑法的威力。”
“唉~可惜啊!”林平之慨然长叹,对于无法修炼家传绝学深表遗憾。
辟邪剑谱的确有着诡异的魅力,若非当日只匆匆看了一遍,没有完全记住袈裟上的心法口诀,他现在可能已经引刀自宫了。
连月新倒是记住了,但他有挂在身,也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奇功绝艺,所以并未受到剑谱的诱惑。
“帮主。”贝海石快步而来,将一个红底烫金的请帖递给了连月新:“这是嘉兴陆家庄的喜帖,邀您本月十五去参加喜宴。”
连月新打开一看,发现新郎新娘的名字赫然写着陆展元、何沅君,不由眉头一挑:“行,这喜酒咱喝了,玻璃弄出成品没?”
贝海石道:“已经有成果了,帮主有何吩咐?”
“速度还挺快,让工匠给我弄个成色好的物件当贺礼。”连月新交待完设计好的样式,复又叮嘱道:“你继续盯紧了他们,以免技术外泄。”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贝海石转身离去。
“啧~”连月新把喜帖随手扔在石桌上,兴致勃勃道:“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林平之诧异道:“大哥,你认识陆展元?”
“不认识。”
“那你怎么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不定可以解决辟邪剑法的弊端。”
“当真?”林平之神情一震,突然也期待了起来。
转眼到了月中。
连月新和林平之已于昨日抵达嘉兴,因为暗中另有盘算,此行他们并未带长乐帮的随从。
眼下日近中天,吉时将至,两人提着贺礼来到了陆家庄。
山庄大门贴着喜字,张灯结彩,红绸高挂,门口的客人络绎不绝。
“长乐帮连帮主到贺喜。”随着家丁高声唱喝,瞬间将庄中数百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门口。
长乐帮近来的动静不小,帮众突然洗心革面,弃恶从善,一切皆因连月新这位新帮主而起,令众人好奇之极。
“诸位,有礼了。”连月新信步而入,对众人拱手致意。
他蓝衫锦带,玉质金相,林平之白衣胜雪,俊秀绝伦,各自腰挎长剑,俱是风度翩翩的少年英侠,引得在场宾客无不为之侧目。
“连帮主驾临寒舍,蓬荜生辉,陆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陆展元面带喜色,亲自迎了出来。
“陆庄主,久仰大名了。”连月新只见对方二十来岁的年纪,生得一副仪表堂堂的好皮相,一身大红喜袍,可谓是走路带风,神采飞扬。
寒暄过后,林平之送上了贺礼,乃是两只玻璃茶杯,寓意着这场亲事注定是个悲剧。
陆展元不明就里,欣然接受,喜不自胜,而后安排两人入席,继续去招呼其他宾客。
“阿弥陀佛,贫僧本相,见过连帮主。”一名面容枯黄,身形精瘦,须眉皆白的老僧,双手合十,来到了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