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四友,志趣相投。
黑白子忙着下棋,另外两人也没闲着。
身材矮胖,脑袋光秃油亮的秃笔翁,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长髯及腹,长着个酒糟鼻的丹青生,站在窗前,摇头晃脑的念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端着酒壶自饮自酌。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无旁骛,怡然自得,谁也没发现黑白子的异常。
黄钟公居住的琴堂是三间石屋。
连月新随黑白子推开房门,进屋来到床边,看他轻车熟路的掀开被褥和床板,然后打开了下面的铁板暗门。
黑白子此时神智不清,动作却没有半点生疏,这套流程显然已经刻进了他骨子里。
连月新随手拿起屋中的油灯,跟他跳了下去。
通道一路下斜,空气越发憋闷,潮气逐渐浓重,有黑白子的钥匙在,里面的牢门形同虚设。
打开第三道大门后,囚室已近在眼前。
连月新突然一记手刀,砍在黑白子后颈将他击晕,拿着钥匙进去打开了最后一扇铁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任我行惊讶不已:“老二,你出息了,居然有胆子进来见老夫!”
随着的连月新的进入,油灯照亮了囚室。
“嗯~~你不是黑白子?”任我行兴致勃勃的打量着他:“有趣!实在有趣!
十一年了,除了那四条老狗,你是第一个走到这里的人,是向兄弟派你来的吗?”
来这里的人要么杀他,要么救他。
知道他还活着的人不多,都是日月神教的。
若是东方不败想杀他,只需不给吃喝就好,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而愿意费心思来救人的,任我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向问天。
虽然眼前之人黑衣蒙面,但向问天的体型他还不至于看错。
连月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人老成精,保不齐任我行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什么端倪。
锵~~~~
青萍剑缓缓出鞘,悠扬的剑吟在囚室回荡开来。
“好剑!”任我行大马金刀的坐在床边,伸出手脚,亮出了腕子和脚踝上的镣铐。
就在他以为连月新要帮他斩断镣铐的时候,眼前寒芒一闪,直奔他喉咙而来,瞬间全身汗毛倒竖。
哗啦~
伴随着铁链晃动的声音,任我行“啪”的双掌合十,在千钧一发之际,空手接白刃,夹住了剑锋。
剑尖距离他喉咙只余不足三寸的距离,差一点儿他就没命了。
“好胆!”任我行大怒。
他这双手堪比铁钳,连月新试了试,仅凭单手完全无法挣脱。
担心他用吸星大法,连月新气贯左臂,掌拍剑柄,雄浑内劲瞬间爆发,推着剑尖猛地往前突刺而出。
任我行低估了他的内力,始料不及,却在躲无可躲之间,突然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硬生生躲过了这穿喉一剑。
连月新踏步欺近,左手以大伏魔拳法,饱催真气砸他胸口。
哗啦~
铁链又一响。
任我行倒下之后,察觉劲风压下,拽着铁链借力斜闪而出,一个翻身落回了床上。
连月新暗自佩服他,不愧是曾经叱咤江湖的大魔头,战斗经验之丰富,临危应变之快,都非比寻常。
但即便如此,任我行今天还是要死!
呼呼呼……
斗室中突然风声呼啸。
连月新毫无保留,用出了狂风快剑。
霎时间,任我行眼前寒芒飞闪,交织成一张紧密的剑网,迎面笼罩而下。
“雕虫小技!”任我行不惊不惧,双手卷起一圈铁链,臂转如抡,以一套古拙雄劲的掌法,抵挡青萍剑的凌厉攻势。
叮叮当当……
青萍剑与百炼精钢所铸的铁链,剧烈交击。
一百零八招狂风快剑用完,突然“咔”的一声,铁链寸寸而断。
“哈哈!”任我行纵声大笑,察觉连月新剑势用老,解放的双手忽然隔空抓出:“吸星大法!”
连月新顿觉自己被一股磅礴吸力笼罩,双脚贴地滑行,强行将他拉扯到了任我行面前。
他索性双腿一蹬,顺势出剑,破他中门,直取心脏要害。
任我行侧身闪躲,剑锋擦胸而过,右掌却趁势往连月新胸口印去。
连月新带着惯性,势必会主动撞上去,逼命一瞬。他突然抬脚抵住铁床,强行停住身形,并运起纯阳真气,左手再一记大伏魔拳招架而出。
砰!
拳掌夹杂着两股无俦巨力相互冲击,囚室里犹如惊雷炸响。
“哈哈哈……想杀老夫,你还嫩了点。”任我行志得意满,狂笑着再次用出了吸星大法。
“是你得意的太早了。”连月新非但不运功抵挡,反而一股脑的把真气灌输了过去。
任我行勃然色变,只觉一股无比炽热的真气犹如江河决堤,沛然涌入体内,急忙想要停下吸星大法,连月新却不乐意了。
纯阳真气性如烈火,任我行猝不及防,就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喝了一口刚烧开的热水,瞬间五内如焚,剧痛难当。
从前吸来的异种真气,登时随之失控,在周身经脉中暴窜开来。
“吸星大法?”连月新嘲讽道:“能吸不能融,你还不如阉了自己,练葵花宝典呢。”
“你怎么…噗——”任我行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葵花宝典的秘密,不由惊怒交加,急火攻心之下,气得连连吐血。
“靠,差点儿喷我一脸上。”连月新歪着头躲了过去,左手运劲震开任我行,右手长剑递出,噗嗤一剑,穿胸而过。
“呃~”任我行双目暴睁,神色狰狞,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还没夺回日月神教,还没杀了东方不败报仇,怎能就这么死了……
“你到底是…”任我行不甘心。
从始至终,他连敌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