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岳不群笑道:“想来是你突然内力大增,还不太适应,师妹,劳你回房把我的佩剑取来。”
宁中则依言而去,很快将剑取回,交给了岳灵修。
岳灵修拔剑的手突然一顿,问道:“师父,这要是再断了,不用我赔吧?我可没钱。”
“放心,断不了的,就算断了也不用你赔。”岳不群对于徒弟的耿直,有些哭笑不得。
他堂堂一派掌门,使用的兵器自然非比寻常,虽然不如倚天、屠龙那等神兵,却也是龙泉铸剑谷所铸的上等利器。
岳灵修拔剑出鞘,小心翼翼的挥舞了一下,发现果然没断才继续出招。
诗剑会友之后是白云出岫。
嗤!
一剑刺出,破风声骤然而起,紧跟着又是一招无边落木。
岳灵修自顾自施展剑法,因初学乍练之故,动作生疏,使得磕磕绊绊。
但他内功深厚,气随剑走,出手之际剑气自生,不断随着他剑锋挥洒而出。
霎时间,令狐冲等弟子只觉寒气扑面,锐风如刀,刮的脸颊生疼,急忙退出了院子,震骇不已。
“停下吧。”岳不群心里暗自乐开了花。
眼下岳灵修不过初窥门径,于华山剑法只得其形,未得其神。
那等他日后学会个中诀窍变化,剑法纯熟,再配合他那惊人的内力,必定所向披靡。
如此天赋异禀,仿佛是老天专门为气宗而设。
这简直就是他岳不群的梦中情徒!
压下心中的激动,岳不群开始详细指点岳灵修剑法。
这徒弟可谓优秀至极,他教导起来依旧十分严格。
“把手伸直,太高了,剑尖放低三寸……”
岳不群不断纠正着岳灵修的动作,务求十全十美,尺寸法度不允许有丝毫错谬。
“华山剑法乃是历经无数先辈千锤百炼而成,我等后辈弟子只需勤加修炼,就足可受用终生。
修儿,你天资卓绝,但切不可因此心生怠惰,以免糟蹋了祖宗的一番心血。”
“弟子遵命。”
师徒俩一个教的尽兴,一个学的认真,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逝。
翌日。
岳不群继续教导岳灵修练功。
梁发从山门外走来:“师父,山下刚传来的消息,西华派二弟子归辛树夫妇,于前几日在金陵,被长乐帮帮主连月新所杀。”
劳德诺不在,就由三弟子梁发接替了他从前负责的一应事务。
闻听此言,练功众弟子登时全都停了下来。
西华派一直以华山正宗自居,他们听岳不群说过,这是本门曾经被逐出去的一个分支。
此刻都十分好奇。
岳不群诧异道:“归辛树号称神拳无敌,他的混元功威力不在紫霞神功之下。
即便为师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看来连帮主的武功又精进不少。”
他的脑海中不自禁又浮现出了那抹惊艳的身影。
所幸现在华山派有了岳灵修,不然他又要心里发酸了。
宁中则问道:“他们怎么结上仇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梁发详细的说明了原委。
岳灵珊道:“连帮主得罪了神剑仙猿穆人清,那他岂不是要遭殃?
爹,他之前救过你,现在有麻烦了,咱可得帮帮他才行。”
岳不群淡淡道:“如果穆人清够明智,那他就该知道,此事最好适可而止。”
“这是为何?”岳灵珊错愕道:“徒弟被杀,难道师父不应该报仇吗?”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岳不群道:“武林中人大多争强好胜,为名为利,杀人不过等闲之事,因此难免结下仇家。
如若大家都和归二娘和孙仲君那般,动辄就对亲眷下手,那长此以往,这江湖不就乱套了。
这师徒俩无视江湖规矩,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武林同道支持连帮主,因为他们也有家人,为免有朝一日祸及自身,他们维护的乃是自己的利益。
穆人清要是想不明白这点,执意为徒弟报仇,那就是犯了武林大忌,西华派从此必将遭受武林唾弃,声名尽毁。”
岳灵珊恍然大悟:“这么说,连帮主是安全了,那女儿就放心了。”
“傻闺女。”宁中则失笑道:“人家连帮主武功高强,长乐帮又人多势众,他的安全,哪轮得到你来操心。”
“女儿这也是为了爹着想嘛。”岳灵珊娇声道:“他毕竟是爹的救命恩人,可不能让外人说咱们华山派忘恩负义。”
“珊儿孝心可嘉。”岳不群笑道:“此事为父心里有数,必要的时候,为父绝不会袖手旁观。”
他看向门下一众弟子,叮嘱道:“尔等也要引以为戒,日后行走江湖,当与人为善,不可肆意妄为,否则为师绝不轻饶。”
“弟子谨遵教诲。”令狐冲等人齐齐躬身受教。
岳不群点点头,随即让他们继续练功。
岳灵修内功深厚,天资聪慧,有岳不群亲自指点,短短两日便学全了华山剑法。
陆大有、陶钧、英白罗对此羡慕不已。
岳不群历来主张稳扎稳打,认为剑法之道进境太快容易根基不稳,每次传授新招之前都要严格考核。
三人入门均已数年之久,却都还没学全这套华山剑法。
黄昏。
岳灵修回到房中,从枕边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放着十八个小泥人。
他随便拿起一个在手中把玩,喃喃自语道:“你们也在,看来我真不是做梦了。”
严厉的师父,温柔的师母,还有一群亲切的师兄师姐,华山上的每个人都很关心他。
相较从前,无论他娘还是谢烟客,都对他十分冷漠。
前者对他非打即骂,后者除了传授内功,很少跟他说话,导致他在华山的这段日子,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也不知道娘和谢伯伯,现在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