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见他如此机灵,心中甚是满意。
“不急,你先耍一套剑法给老夫看看,不过要按照我说的顺序来。”风清扬随口念起了招式名称,全是令狐冲学过的剑招,但是顺序完全不同。
令狐冲起身拔剑,只耍了两招就难以为继,面露难色:“太师叔,这些剑招的脚步和出剑方位南辕北辙,根本连不到一起啊?”
“唉,木头一个,无怪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风清扬随即给他讲起了活学活用的道理。
令狐冲认真聆听。
这剑招变化之道,其实岳不群也教过,只不过他的变化都在华山剑法已有的框架之内,终究有所极限。
什么‘别出心裁,自己创新,随手配合’,这些话对于岳不群来说,通通都是歪门邪道。
风清扬眼下教的,便是脱离这个框架的要领。
令狐冲一点即透,只试了几招便能举一反三,成功施展出了风清扬规定的剑法。
“浪费!”风清扬摇头惋惜道:“不是你资质不行,是岳不群那个蠢货不会教,把你一块大好材料,雕成了蠢驴木马,实在浪费。”
“太师叔,虽然您是长辈,可我师父怎么说也是华山掌门。
我为人弟子,您老这么骂他,我还是不跟您学了。”
“臭小子,脾气还挺大,不过倒是挺合老夫的脾气,也罢,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说他便是。”
“多谢太师叔。”
“以你的聪明,倒也够资格学我这套独孤九剑,这套剑法是我年轻时,偶然在襄阳城外的深山里所得。
创出独孤九剑的前辈高人名叫独孤求败,他老人家毕生但求一败而不得……莫说是他,便是他养的雕都十分厉害?”
风清扬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几分古怪之色。
令狐冲不禁好奇:“能有多厉害?”
“当年我无意中发现独孤前辈居住的山洞,见他的遗骸被乱石草草埋葬,不忍绝代剑客死后凄凉,便替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坟墓,独孤九剑的剑谱,就是这时候发现的。
不料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比人还高的大雕突然出现,见我从洞里出来,它十分生气,直接对我发起了攻击。
我原本还以为年深日久,这雕早就随独孤前辈而去了。
你肯定无法想象,那雕竟然会武功,我完全不是它的对手,只能拼命逃跑,所幸它并没有远追。
当时我不明白,现在想来那雕通灵,应该是怕自己走远了,独孤前辈的坟墓再出问题,才放过了我。”
“但求一败而不得,前辈的丰功伟绩,着实令人向往。”
“这剑法我现在不教你,过几年我一死便要失传,不过教你之前你要答应我,不许跟任何人泄露见过我的事情,包括你师父。”
“这是为何?”
“往事不堪回首,想知道问你师父去,老夫早年立过重誓,此生绝不再见华山派任何人。
若非老夫实在不忍前辈高人的绝世剑术失传,今天是断然不会出来见你的。”
“徒孙明白。”令狐冲当即指天立誓,听完独孤求败的故事,独孤九剑的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
况且嵩山派虎视眈眈,他觉得自己若能学得绝世剑法,日后就有能力保卫华山,替师父分忧解难了。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第一剑名为总诀式……”
风清扬有些话没说,他愿意见令狐冲,除了想找个传人,也是为了华山派的安危着想。
自从听到岳灵修的啸声,这些日子他就一直在担心。
在得知劳德诺的事情后,风清扬就知道岳不群的野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岳不群志大才疏,一个不慎就会让华山派万劫不复。
风清扬正在琢磨该如何防范的时候,碰巧令狐冲来了,于是便决定让他成为给华山派兜底的后手。
不管剑气两宗恩怨如何,终究还是华山派的存亡最为重要。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春去夏来。
中条山。
剑宗闭关之处,突然传出了封不平的大笑声。
外面练功的弟子们不禁动作一顿,纷纷转头望去。
连月新不在,丛不弃和成不忧负责监督弟子功课。
听着封不平充满激动和愉悦的笑声,两人均面露喜色。
“看来师兄要出关了。”成不忧话音甫落,就见封不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满脸的神采飞扬。
“两位师弟,为兄的剑法成了!”封不平高兴的不能自已:“我费尽心思,终于把狂风快剑去芜存精,练成了三十六式风雷快剑。”
“恭喜师兄再上层楼。”丛不弃眼冒精光,跃跃欲试道:“既然如此,咱们的大事是否也该开始了?”
“嗯,时机已至。”封不平大手一挥:“二弟,你马上给新儿飞鸽传书,通知他广邀盟友,咱们在华山汇合。
三弟,过几日你给嵩山、泰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四派也传个信,写明当年气宗是如何以阴谋诡计欺骗风师叔下山成亲,挑起内斗,暗算我剑宗弟子的经过。
告诉他们,我封不平要拨乱反正,重整华山门楣,请他们来做个见证。”
“师兄,有必要吗?”丛不弃迟疑道:“他们都是跟岳不群一个鼻孔出气的,如此岂非凭添变数?”
成不忧没说话,却也是同样的疑虑。
“你担心的没错。”封不平道:“但咱们的目标不只要夺回华山,日后还要再次拿回五岳盟主的位置,才真正算重现往日辉煌。
这就必须师出有名,堂堂正正,以免人家说咱们的掌门之位来历不正,并借口阻拦华山统领五岳的大计。”
数日后。
南岳衡山派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看完来信后没说话,默默拉起了胡琴。
东岳泰山。
天门道人皱着眉头,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