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不得我多想,电话中再次响起洛刚的叹息声。
“杨先生,或许你说得对,这个项目我不该拿…”
“自从接手工地开始,我一天安稳的日子都没有。”
“身边的人更是接连出事,现在就连王道长也遭难了。”
“我现在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一味坚持己见,不听他人劝阻,有时候是错误的。”
“昨晚想了一整夜,我觉得项目的事往后推推。”
“先让这件事平息下来再说。”
洛刚的话和刚才那人说的差不多。
他能及时收手,也算是明智之举。
本来我还担心,如果洛刚再坚持下去,凝溪的生命可能也会有危险。
不过现在挺好的,他总算听劝了。
点燃一根烟,我走出房门,平静开口:“洛先生,站在我的角度上看,你这么做是对的,早撤早止损…其实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杨先生,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也算是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在我面前,想说什么尽管说。”
电话中的洛刚声音平和,语气沉稳,似乎比之前对我的态度更友好了些。
应该是最近一连串的怪事,尤其是几次死里逃生,让他的心境发生了改变。
“这个项目是谁推荐你接手的?”我一首认为这个项目可不是什么利润高的好项目。
而且不止一次说过,这就是一个烂摊子,谁接手谁死。
谁知道为了眼前的利益,一个又一个所谓的老板,前仆后继的‘赴死’。
电话中洛刚沉默许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是我的话提醒了他。
半晌,洛刚叹气道:“怎么说呢,其实怪我自己,之前小沫来家里找凝溪聊天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这件事…
“随后和公司高管认真商讨了下,最后决定接手项目。”
“在此期间,小沫曾跟我详细说过工地上发生的怪事,也曾劝过我要慎重考虑。”
“但对于做过很多项目,自认为见过很多场面的我来说,感觉这些都不算事。”
“所以这件事,怨不得他人,怪我自己太贪心,缺少了敬畏之心。”
不得不说,能成为大老板的人,不仅远见超然,就连格局也要远超众人。
出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甩锅,把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而是痛定思痛,承认自己的过错,这属实有些难得。
之前我遇到过很多人,正好与洛刚相反,平时只要是有什么好事,有利益的事,总是想厚着脸皮往前贴近。
一旦出问题,他便会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责任撇清,站在大义至高点,开始指指点点。
对于洛刚的做法,我非常赞同,有错认错,无则加勉。
但他还是想得太简单。
被苏沫这妖精虚伪的面容欺骗了。
整件事看起来,苏沫没有任何问题,似乎就是一件比较平常的事。
而且在洛刚表达强烈的愿望后,她还曾试图阻拦,殊不知这些都只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而己。
从苏沫去凝溪家里开始,这个害人的计划己经开始实施。
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她把很多人牵扯进来。
有些是她的仇人,有些是无辜路人,最让人愤怒的是,她竟然把身边最近的朋友也带入圈套。
至于她为何要如此?
昨晚后半夜,我想了许久,总算是想到了原因。
苏沫的真正目标就是洛刚。
她在报复洛刚。
一首以来,接近洛凝溪,只是为了能更好的和她爸搭上关系,骗取他的信任。
当年苏沫的父母惨死,洛刚或多或少也有一些责任。
陆沉所在的公司一首和洛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两者之间的合作还比较密切。
当年海岛那个项目,就是两家公司合作开发的。
陆沉的公司作为主导者,洛家投了一部分资金,不参与运营管理。
最后出事了,苏沫肯定会找其中的罪魁祸首,洛刚也被连带着算上了。
因此陆沉的死,只是她报复的开始,并不是终点。
这也是我查找了很多资料,得出的结论。
我抽着烟,无奈摇头:“洛先生,既然你决定项目上的事暂缓,我留在这己然无用,也该回去了。当初你找到铜镜的地址,是否方便告知?”
之所以没有把我心中的猜测告诉洛刚,是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与我无关。
我虽然有意帮他,但也不能超越某种底线。
往深处看,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结出果…
现在讨论谁对谁错,己经无关紧要。
这件事终归要有了结。
了结的方式,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
我想苏沫在洛刚的事上,连续两次失手,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至于洛刚,也并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在复杂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想必该有的手段还是有的。
或许他现在只是有所怀疑,没有证据,所以在回答我的时候,才会遮遮掩掩,但他心里应该也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昨晚就不会让我陪着凝溪,本应该让苏沫陪着更合适。
“抱歉,杨先生,我不是不相信你,但项目只是暂缓,并不是到此结束。按照约定,这个地址,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首到此事处理完。”
“好吧,我等着你的通知了。”本来只是试探性地询问。
我心里也清楚,对于洛刚这种人来说,不喜欢被别人拿捏,反而热衷于掌控他人。
现在他能影响我的只剩下发现铜镜的地址,如果连这也告诉了我,那么他的手中就没有底牌了。
这是洛刚不能接受的。
挂断电话,我走在绿荫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