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轻蔑的眼神,一闪而逝。
当洛刚发现我盯着他时,脸色变得沮丧起来。
一前一后,短短几秒,他的表情可真丰富。
刚才洛刚说凝溪认识苏沫的字迹,特意把信交给我们看,从凝溪的反应中,能看出写这些字的人,是苏沫没有错。
既然是她留的遗书,又是她主动要求这么做的。
为何洛刚一开始不拿出来?
如果不是看到我们要走,他或许就不会告诉我们这件事…
再者,他刚才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收回目光,我侧身看向凝溪,轻声说:“这是苏沫写的吗?”
洛凝溪点点头:“嗯,是小沫的字,我没想到她会那么傻,那么多条路可以选择,为何要走一条不归路呢。”
我看了一眼年轻人手里抱着的盒子,叹息道:“凝溪,每个人的出身、经历以及遭受的苦难不同,因此心中的想法千差万别,我们不是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虽然对于苏沫的事感到惋惜和难过,但这毕竟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改变不了她的意志,那就尊重她…这也是对逝者的一种缅怀和尊重。”
“你说的对,希望小沫在那边能过的开心。”
凝溪手里握着信,看了看我。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己明白她的心意。
凝溪是想把这封信留下,不准备再还给洛刚,因为这本就不是他的东西。
“洛先生,苏沫留下的遗书,我们能带走吗?”
毕竟是他交给我的,还是要征求他的意见。
洛刚摇了摇头,面露为难之色:“抱歉!这封遗书对我有大作用,我现在还不能交给你。”
听到这句话,凝溪顿时不乐意了,她眼神阴沉,面容清冷,冷哼道:“这封信是小沫的遗物,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它的去留?”
“我是没有资格,但你们就有资格了吗?”面对他的女儿,洛刚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小沫是我最亲的姐妹,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她没有亲人,那么死后由我保管她的遗物,有什么问题?反倒是你,你和她的关系建立在我的基础上,而且中间大多都是生意上的利益往来,难听的话,我不想多说,这封信我不会再还你。”
这一番交锋下来,洛凝溪言辞真切,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明显占了上风。
不得不说,凝溪的小嘴,还是挺厉害的,虽然她平时很少开口,但只要说出来,三言两句就能把人怼得半死。
想在她的言语中讨到便宜,难如登天。
一时间洛刚没再开口,他静静的看着洛凝溪。
许久,他忽然笑了。
“你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伶俐,得理不饶人!”
洛刚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想往前靠近,但又害怕打扰到她。
“那是你因为没有理,被人怼得无话可说…”凝溪丝毫不理会他的善意。
说完,洛凝溪拉着我的胳膊,轻声道:“杨健,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里,看到某些人。”
“好吧。”
通过这封遗书,解开了我们大部分的疑虑。
也让我们对洛刚不再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事先没有告诉我们,是他的不对,但这些事都是按照苏沫的意思来办的,我们也不好多说。
看到我要离开,洛刚淡淡开口:“即使你们说的都对,但那封信你们还是不能带走。”
“为什么?”我诧异的望着他。
“一会,我就要安排人,把苏沫送回老家安葬。回去后,在她的家乡,如果碰上阻力,这封遗书或许能起到作用。这也是她留下的唯一证明之物,你们也不想让她的灵魂得不到安息吧?”
洛刚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其他事我们都能反驳,但唯独涉及苏沫下葬的问题,我们不能多说。
毕竟办这件事的人是洛刚。
我侧身瞥了一眼凝溪,柔声道:“凝溪,把信给他吧。”
“不行,不能给他。这是小沫对我们说的话…”
“凝溪,你的心意我懂,但你也不想让她死后不得安息吧?听话,先把信给他,等安葬了苏沫再说。”
走到她身前,伸出手,示意她把信先给我。
洛凝溪愣在原地,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张。
忽然她猛地摔在我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公园大门处跑去。
我没有急着去追,还是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冷静一下。
手里拿着苏沫的遗书,走到洛刚身边,递给他:“她的东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遵守诺言,让她安稳的回家乡安葬。洛先生,其实你我都明白,刚才你的那句话,只是为了拿回遗书,有没有它,以你的实力,都很难有人敢与你作对。”
洛刚嘴里吐着烟雾,面无表情,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你放心,这次我不会食言,定会按照小沫的心意来办。”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杨先生,上次我把铜镜的事跟你说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有想法也没用,毕竟没人知道它的来源之地。”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看他如此着急的在推动这件事,我反而没有那种急迫的心思了。
按照我的想法,为了查找线索,肯定要去走一遭的。
但何时去,从哪里开始,我还没有想好。
洛刚弹了弹烟灰,嘴角露出笑容:“其实那天我己经跟你说明情况了,你是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意思。小沫把铜镜交给我前,她回了一趟老家,而且是她家仅剩的一间破旧木屋…除此之外,据我了解,她没有再去过其他地方。”
“哦,是这样啊…”
他的话,正好解决了我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