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平摆摆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墙上《健听女孩》的巨幅海报。
他按下录音键，对着话筒字斟句酌：“这不是偶然。”
声音里带着久经沙场的沉稳，“陈默之前的《鲨滩》在好莱坞就取得了成功，全球票房1.8亿美元。他的电影语言..”
秘书注意到老板无意识地摩挲着办公桌上的水晶镇纸，那是去年陈默从洛杉矶寄来的圣诞礼物，底座刻着“提携难忘”。
“既有国际视野，又有中国内核。”
韩三平突然提高声调，“就像《健听女孩》里那个包子的场景，美国观众看到亲情，中国观众看到乡愁。”
他顿了顿，“好故事不分国界，但讲故事的视角. . .”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显然记者在疯狂记录。
窗外，中影大院里的白玉兰树上，几只麻雀正啄食着昨夜庆典留下的彩带碎屑。
太平洋彼岸，章子怡的指尖在笔记本触摸板上轻轻滑动。
她刚结束《艺伎回忆录》的配音工作，比佛利山庄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外，好莱坞标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又看了一遍《健听女孩》，”她删掉重打，“在洛杉矶第三刷《健听女孩》. ..”还是不满意。最终发布的博文带着她特有的率真：
“刚又在日落大道AMC看了遍《健听女孩》，斯嘉丽的表演太动人了！那个用手语"唱'生日歌的镜头，我在黑暗里哭花了妆。陈默导演，奥斯卡见！PS：映后有个美国老太太拉着我说'你认识这位中国导演吗'，骄傲！”
配图是抓拍的银幕画面，隐约可见前排观众擦拭眼泪的剪影。发帖不到十分钟，评论区就被“求代购蓝光碟“的留言淹没。
运城家里里，陈默的第N次早餐尝试再次失败。他的手机在茶几上疯狂震动，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新浪娱乐，第七次了。”
景田捧着豆浆，眼睛盯着来电显示，“要接吗？”
陈默摇头，夹起一筷子咸菜。还没送到嘴边，手机通讯录又亮起来。
“这次是《纽约时报》，哇！他们说您创造了'亚裔导演新纪元'！”
景田的惊呼被突然响起的视频通话请求打断，“天！是《新闻联播》的采访邀约！”
厨房里传来王秀琴的唠叨：“默默啊，那个央视电影频道的小姑娘又打家里座机了。”
陈默突然放下筷子，抓过手机一气呵成地关机、拔卡、塞进沙发缝。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景田目瞪口呆。
“现在，”他长舒一口气，“我能吃完这碗粥了吗？”
景田憋着笑递过电脑：“那您看看贴吧？您的粉丝后援会已经突破50万人了，他们管您叫'默神'。”运城的老宅终于重归平静。陈默捧着已经凉透的粥，看着阳光在碗沿投下的光斑。
景田悄悄拍下这个瞬间，照片后来出现在《时代》周刊的专访里，配文是：
“在席卷全球的风暴中心，创造历史的导演只是想要一碗安静的粥。”
与此同时，BJ某私人会所的雪茄室里，几位导演正围着最新期《电影报》啧啧称奇。
“老张，你上次说陈默在好莱坞混不下去？”
有人揶揄道，手指戳着杂志上“3亿美元票房”的加粗数字。
被点名的导演猛吸一口雪茄：“我那是鞭策！他大一那年我就说过，这小子... . ”“得了吧，”另一位打断他，“去年电影节你还说人家"崇洋媚外'呢。”
一个审核部门老头收到信息，中影刚公布的计划里，《健听女孩》的首映礼预算高达七位数。上海外滩某广告公司，创意总监Linda正对着电话尖叫：“再加500万！必须拿下陈默导演的腕表代言！”
会议室白板上写满疯狂创意：陈默在片场看监视器时特写手腕、陈默举着奥斯卡奖杯时露出表盘。“Linda姐，”实习生弱弱举手，“刚收到消息，百达翡丽直接派了全球副总裁去BJ默光时代总部了。”总监的咖啡杯僵在半空。落地窗外，黄浦江上游轮缓缓驶过，甲板上某个奢侈品广告牌正闪烁着“祝贺陈默导演”的霓虹字样。
清晨六点，运城的老街还笼罩在薄雾中。
陈默拖着行李箱刚推开院门，就看见对门的刘婶正踮着脚往他家窗户里张望。
老太太一见他出来，慌得手里的菜篮子都打翻了，西红柿滚了一地。
“哎呦，大导演这是要出远门啊？”
刘婶搓着围裙，眼睛却直往他身后瞟，“那个电视里说的金球 . .金”
“金球奖。”景田从屋里蹦出来，马尾辫在晨光里甩出一道弧线。
她今天难得穿了件素白的羽绒服，看着倒像是个普通大学生。
刘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哎呦喂！小默带女朋友回家了？”
她突然一拍大腿，“你俩这好般配啊！”
景田在身后，偷偷喵了一眼陈默，嘴角上扬的低下了头。
“刘审，不是。一个亲戚家妹妹，一同去BJ。”
陈默的行李箱“眶当”砸在青石板上。
去机场的路上，老头派来机每隔三分钟就要从后视镜偷瞄一眼。
等红灯时，他终于憋不住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陈导，能给签个名不？我闺女说您比刘德华还厉害。”
机场更是个灾难，值机柜台的地勤姑娘手抖得刷不了登机牌，VIP休息室的服务员非要合影。最绝的是安检时，一个大爷突然从队伍里冲出来，举着相机就往陈默脸上怼：“笑一个！我孙子说你是中国之光！”
“噗。”景田突然笑出声，在贵宾厅里格外清脆。
她晃了晃手机：“我爸刚发短信，说派了家里车在首都机场T3等着。”
眨眨眼，“还问陈导你，要不要顺便参加下周的慈善晚宴。”
陈默盯着航站楼窗外起落的飞机，突然很想把棒球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