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周淮和丘桐也按照计划进行了一场模拟学术报告,最终的结果,反正丘桐是找不到还有什么地方是需要优化的了。
就这样,12月15日这一天,到了。
全世界数学界瞩目的孪生素数猜想报告会,即将开始。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巴黎这座城市,尚未完全散去,而通往巴黎南郊奥赛大学城的道路,就已经被巴黎的警方进行了管制。
为了让这场报告会能够容纳下更多人,IHES的内部经过了好一番讨论,最终还是向巴黎第十一大学租用了一个足以容纳近千人的阶梯报告厅。
当然,即便如此,入场资格也依旧一票难求。
没有人想要错过这样一场世纪性的报告会。
哪怕是见证历史,都算是值得的。
上午九点,报告厅入口处,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虽然不像是什么戛纳电影节、奥斯卡颁奖典礼之类的充斥着闪光灯和红毯,但走在这条入场通道上的每一个人,都足以让任何一个数学爱好者激动得心跳加速。
费马大定理的证明者,安德鲁·怀尔斯神情乐呵呵地走了过来,时不时地也和周围的一些熟人打着招呼,而他身边跟着的是理查德·泰勒,他的学生,在当年为他证明费马大定理提供了不小的支持。而没过多久,亨里克·伊万涅茨和约翰·弗里德兰德这两位也出现了,这样一场素数领域的重要报告会,他们两人实在是无法缺席。
之后,则更是一伙数学界的大人物们到场。
来自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顶尖数学家们,皮埃尔·德利涅,彼得·萨纳克,还有那位恩里克·邦别里Bombieri-Vinogradov定理,就是这位数论领域的顶级大佬搞出来的。BV定理的О值,作为孪生素数猜想被证明的最核心一关,邦别里的到来实在是不足为奇。除了这些大佬们,在现场也还能够看见其他不少顶级数学家们的身影。
像是舒尔茨和法尔廷斯也都在之后到场。
当然,除了这些泰山北斗,其他那些能够到场的学者,或者是博士生,也都属于经过了层层筛选出来的优秀人才,谁知道其中会不会就有那么一位或者是几位未来的菲尔兹奖呢?
很快,在工作人员的安排在,这些参会者们开始了有序的入场。
而报告厅内,也是另外的一番场景,最中间有一个看起来就很昂贵的摄像机架着,显然是要记录正常报当然,本场报告会也遵循了各界的请求,开放了直播,此时进入直播间的人数都已经突破了数万人。如果调查一下这数万人的IP地址的话,大概就会发现其中有不少都是来自华国的。
实在是有相当多华国人都十分期待周淮在这场报告会上的表现。
如果最终能够证明成功,对于国人们来说毫无疑问是十分扬眉吐气的。
遗憾的是欧美的人对弹幕都不怎么感冒,因此这些直播网站基本上都没有实时弹幕功能,不然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弹幕可能就已经爆屏了。
而此时的场内,之前的那些进来的顶尖数学家们,在相互见面之后,也都开始了交流。
比如前排的位置上,碰巧位置挨得挺近的彼得·萨纳克和安德鲁·怀尔斯,此时就已经在轻声交流着。安德鲁·怀尔斯当年也是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任职过,因此和这些来自高等研究院的数学家们都称得上是老相识了。
“安德鲁,他的论文你看完了吗?老实说,我这一个月几乎没睡好觉。”萨纳克说道,“最后总算是在前两天的时候看完了。”
“当然看完了。”怀尔斯的目光中充满着兴趣,“甚至前段时间我还和周淮进行过当面的交流呢!”“通过和他的交流,我现在甚至一点都不怀疑他成功证明了,现在我只关心,算术分布对偶原理是否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或许吧,我觉得很有机会。”萨纳克点点头道。
怀尔斯抬起头,看向了台上的那个大屏幕上显示的这场报告会的主题。
【There are infinitely many twin primes】。正是周淮那篇论文的标题,怀尔斯感慨道:“数学永远都有未来啊。”
不远处,亨里克·伊万涅茨正被几位年轻的解析数论学者围着,像学生一样向他请教。
“伊万涅茨教授,您认为“谱筛法’最大的创新点在哪里?是那个“几何测试函数’吗?”一位来自波恩大学的博士后紧张地问道。
伊万涅茨摇了摇头,“不,孩子,函数只是工具,最大的创新,在于他改变了我们看待“筛分’这件事的哲学。”
“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够明白这个概念,我们过去是在一片黑暗的森林里,用一盏灯去寻找特定的两棵树。而他,周淮,他所做的,是点亮了整片森林的星空,让那两棵树自己显现出来,这就是哲学的胜利一尽管想要做到这样的哲学,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几名年轻的学者脸上都不由露出了惊叹。
而在报告厅的后方,以及一些临时开辟的、通过大屏幕观看直播的几个休息室里,则坐满了更多的数学家。
他们或许不是这场报告所属领域的专家,但他们都明白,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可能改变基础科学进程的时刻。
此外,报告厅二楼的媒体区,同样被挤得水泄不通。
来自世界各大主流媒体的科技记者,都架起了长枪短炮,就连《自然》、《科学》杂志的编辑也来了。此时这些编辑正在讨论,向周淮发出投稿邀请的可能性。
《自然》和《科学》几乎从不刊登纯粹数学相关的论文,因为这些论文对于他们的读者群体来说过于晦涩难懂,一般来说非常影响他们的IF因子和可读性。
但是现在,孪生素数猜想这样伟大的成果,却让他们开始考虑这一点。
终于,时间来到了上午十点整。
报告厅的灯光微微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