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敏为了抗议选择搬回了娘家,至此一场噩梦正大步向他们走来。
由于没有了妻子的支持,丈夫王尔德白天需要上班,所以只能聘请一个保姆来照顾年迈的父亲……方冬升站在监视器后面,欣赏着“二王”的表演。
王尔德作为面临家庭破裂与法律纠纷的中年男性,内心充满矛盾与隐忍。
所以王志文在塑造这个角色的时候,嗓音沙哑,精神颓废。
在法庭上陈述事实时,他刻意放慢语速,在“我必须照顾父亲”等台词中加入沉默间隙。
通过声音的“空”来表现角色因道德压力产生的失语感,情绪克制。
这种表演延续的是他“以细节构建真实”的风格。
方冬升越看越觉得牛逼。
同样,王祖弦的表演也不甘示弱。
“我的女儿不该在谎言里长大。”
她冷冰冰的说着,发丝凌乱地垂在眼下。
曾经顾盼生辉的丹凤眼此刻蒙着层浑浊的雾气。
见状,方冬升想起她在《青蛇》里白素贞水漫金山时的癫狂。
不同彼时,此时她的表演里多了层现实中年女性被生活磨钝的钝痛。
她探身向前的瞬间,藏青色毛呢大衣下摆滑落膝盖,露出紧绷的小腿。
对桌的王尔德攥着诊断书的手微微发抖,这个动作似乎触怒了她。
王祖弦猛地抓起玻璃水杯,杯底磕在金属桌面上发出刺耳声响:
“你以为用老年痴呆就能困住我?你有考虑过梅梅以后的发展么?!”
精彩,真他娘的精彩。
经过程小冬,徐老怪,王京等众多导演的教导。
此时,王祖弦的演技已经让人可以忽略她精致的长相,拥有超过许多圈内演员的演技。
不过……唯一表现拉胯的是,大蜜蜜。
当然,此时的蜜蜜才13岁,虽然已经出演许多影视剧,但归根结底还是小孩。
“咔,蜜蜜,你过来一下。”
方冬升朝片场的方向喊了一声。
“好。”
“蜜蜜,这场戏核心是你反应,听到争吵瞬间,你要通过瞳孔放大、身体微缩、肩膀紧绷表现惊吓……方冬升尽量讲的慢一些,同时,手上拿着铅笔开始在纸上画着简笔画:
“爸妈现在就像两个炮仗在炸,但你不是观众,你把自己想象成是他们中间这根小引线……”“当争吵升级时,也就是他们越来越大声,你应该配合他们表现出慌乱闪躲的眼神。
以及泛红眼眶和欲言又止的动作。
最后,当爸爸妈妈提到离婚时,你控制泪水缓慢滑落,配合压抑的抽噎和低垂的姿态。
诠释自责与绝望……
最后,争吵平息后,用饱含失望与希冀的眼神交替望向父母,完成情绪收尾。
注意每个反应间的节奏层次,用真实的情感流露带动观众共情……”
13岁的杨蜜,既有少女的天真烂漫,也有在片场摸打滚爬出来的从容。
方冬升不担心自己说的这些话她听不懂。
相反,他已经尽量照顾她的年龄。
这些话,其他导演应该不止一次跟她说过。
她所饰演的梅梅是个14岁的青春期少女,为人聪慧,性格敏感、内向且早熟。
她夹在父母激烈的离婚和移民争执中,在电影的后期,还被迫在法庭上做出关键证词:
关于父亲是否知道保姆女工怀孕。
她目睹了成人世界的谎言、妥协和道德困境。
在忠于父亲(家庭)和说出真相之间做出选择。
而她的决定将深刻影响所有人的命运,也标志着她的“成人礼”。
就像评论说的那样:
《一次别离》里没有好坏人之分,只有每个人站在自己角度上的无奈和悲惨,而这就是生活……港岛演员们再次见证大陆导演和港岛导演拍戏的区别:
大陆导演拍戏真的太慢,太细,太较真了!!!
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港岛流行过所谓“七日鲜“的说法。
制片商为降低成本风险,将剧本筹备、拍摄、剪辑到上映全流程压缩至5-7天完成。
周四立项后迅速搭建团队,周末边拍边改剧本,周一完成拍摄。
周二完成剪辑冲印,周三送审并同步分发影院。
当然,这种高强度制作导致年产量激增但质量参差。
成为五十年代“粤语片清洁运动“的导火索之一。
一直到七十年代后随着邵氏等大型制片公司完善工业化体系。
制作周期逐步延长至20天至一个月,演变为“一月鲜“模式。
整体上来看,即使是现在,港岛电影的制作周期仍然是比较短。
像胡津铨或者墨镜王慢慢琢磨然后精雕细刻拍摄影片的导演并不多。
更多是像王京、坟隽等之类“快枪手”。
反倒是王祖弦挺适应这种拍摄进度,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仔细揣摩角色心理。
“方导,这部电影你是想要送去电影节拿奖是么?”
化妆间里,正在补妆的王祖弦突然问道。
方冬升点头,这倒不是啥秘密。
导演冲奖,演员们也有露脸的机会。
“我还是蛮看好咱们这部电影的,前两天我在徽省老家的亲人给我电话。
说我有个堂弟,今年高考填报了北大,希望他也能像你一样成功。”
王祖弦从镜子里笑呵呵的看着身后拿着剧本皱着眉头的方冬升。
“那这是好事儿,祝他成功。”
方冬升头也不抬的说道。
接下来的戏份就是之前所涉及到宗教的事宜,原片是绿。
不过方冬升改成了基督,毕竟这个节骨眼,还是不要招惹它为好………
“我觉得你长得还挺像我那位报考北大的堂弟。”
“嗯,徽省男人长得帅,女人长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