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之上光芒万丈。
因为威尼斯电影节的缘故,方冬升早已不是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
当记者的长枪短炮对准他的时候,他尽量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西装领口的缎带在镁光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有人喊他的名字,他便侧过身颔首,目光扫过人群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
没有新人的局促,也没有资深者的倨傲。
把镜头当成片场的监视器。
既清醒地知道自己该呈现什么,又藏着几分对光影世界的熟稔与松弛。
而这一切,都落在《一次别离》剧组后面,关景鹏的满是欣赏的眼神里……
他既有陈捍东的玩世不恭,又有蓝宇的温顺。
嗯,单纯从气质来看,他出演陈捍东更合适。
不过年龄上又非常符合蓝字……
被王祖弦挎着胳膊正跟影迷、媒体打招呼的方冬升丝毫不知关景鹏内心此刻打的算盘。
当然,如果知道了,他必定是坚决“退、退、退!”的心态。
什么搅屎棍,老子才不会自断前程!
喜欢钙片是吧?
去找矮大紧啊,把他头发剃成平头,再留个络腮胡。
圆脸平头络腮胡,春熙路上林心茹。
据说唐僧师徒路过川都,沙僧打死也不敢进去。
因为上了钙哥必吃榜。
开幕式上,身为本届评审团主席的巩丽,一袭蓝色礼袍,登台发言:
“各位晚上好,非常遗憾我只能说中文。
因为语言关系呢电影节会花费很多额外的金钱,会给我派很多的翻译……”
方冬升能察觉到她的拘谨。
但话又说回来,能在一项世界知名盛会上担任重要职位并发表讲话,不紧张的人得有多强的心脏?台下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掌声,方冬升离老谋子的剧组的位置不远。
老谋子那张典型西北汉子长相的脸庞上此时笑容灿烂,目光注视着台上光彩照人的巩丽。
方冬升想起96年,两人就一起登上戛纳电影节的舞台。
并且记者在问起他们两人会不会再合作的时候,老谋子和巩丽共同上演了一出男默女泪……此次电影节的开幕会影片播放的是德国悬疑电影《百万美元酒店》。
主演是梅尔·吉布森,没错,就是那个又当导演又当演员的家伙。
代表作很多《疯狂的麦克斯》《勇敢的心》《血战钢锯岭》等。
哥们算是影视界里的“反犹第一人”。
然后就是乌克兰女演员米拉·乔沃维奇,这姐们的代表作是《生化危机》系列,女主角。
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漫长而又短暂的柏林电影节开始了。
主竞赛单元的展厅里,方冬升已经不用像在东京或者威尼斯那样,一直守着自己的电影。
许多影迷、片商自己都会慕名而来。
可惜,有些抱着交易念头的片商们注定要失望了。
方冬升跟章子仪熟,顾长伟和老谋子是老乡、大学同学兼室友。
王祖弦则和李家欣是好姐妹。
于是三支华夏剧组因缘际会,在电影节期间聚在了一起。
倒也没说啥,主要是老谋子和顾长伟在叙旧,关景鹏试图“攻略”方冬升。
李家欣和王祖弦手拉着手不停小声的说话。
搞得大嘴美女舒棋有些不太适应。
方冬升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之前都是听郭雷在耳边念叨她。
果然很大……说的是嘴。
“这一届电影节最明显特征就是创作者开始更多地关心代沟、家庭结构等问题。”
老谋子感叹了一句,诸如他的《我的父亲母亲》以及方冬升的《一次别离》讲述的故事都与家庭相关。方冬升点了点头,道:
“历史和政治题材也是热点,像美国电影涉及的题材就有海湾战争、年轻人对金钱的迷恋等。欧洲影片则关心畸形婚恋对家庭的影响、意大利黑手党、西班牙内战、两德统一等问题。
南斯拉夫推出了科索沃战争,俄罗斯影片是历史题材……”
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侧重点不同。
柏林电影节自创办之初就有浓重的政治色彩,尤其看重对现实的关注。
获奖影片通常聚焦社会阴暗面关心弱者。
并从中窥探某种源自民族性或社会制度等方面的深刻问题。
见证极端环境下人性善恶,极具人文关怀,能强烈的引发观众深思。
说一嘴,这个反思在德国……就还蛮有意思。
所以金熊奖获奖电影尤其缺少娱乐性,很多都是质朴的小众电影。
方冬升说完后,老谋子倒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惊讶的问道:
“这开幕式刚三天,冬升你把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都看完了?”
方冬升想了想,除了你的《父母》还没有第“N”刷之外,其他的差不多都看了。
这话他当然不能说,笑着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全都看了一遍,学习交流嘛。”
倒不是他装逼,能来三大电影节的都是行业中的精英翘楚。
这种高质量的行业内部“碰撞”对于任何一位从业者都有着致命的诱惑。
退一万步来说,抄归抄,他方冬升也得学习进步不是?
万一哪天连抄都抄不明白了,那可就真完蛋了。
“毅谋,可别看我们家方导年轻就摆前辈架子啊。
方导绝对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务实、最认真也是最有天赋的导演。”
顾长伟笑呵呵揽着方冬升的肩膀,这种玩笑话也就他们老哥们之间可以说。
张毅谋摇头笑了笑,道:
“威尼斯最年轻的最佳导演,我在他这年龄,还在棉纺八厂当工人呢。
我以前也是多看多想多写,结果这一样待久了,就很难再保持最初的想法。”
闻言,关景鹏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