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碎了。
然而，与这两人的震撼截然相反。
不远处，那个刚刚还被沈清月喝止住的身影。
墨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变，依旧是那副平静到近乎漠然的模样。
可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气场，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可怕的，足以让这方天地都为之战栗的，极致的、纯粹的……黑暗。“咔嚓”
“咔嚓……”
以他的双脚为中心，脚下那片坚硬的、由神魔骸骨铺就的大地，竟毫无征兆地，开始一寸一寸地，裂开了。
那不是因为灵力，也不是因为魔气。
而是因为，那股从他体内逸散出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足以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永恒深渊的……嫉妒与杀意！
他的眼睛，缓缓地，抬了起来。
那双原本清澈又偏执的漆黑眸子，此刻，已经被一种妖异的、燃烧着的、仿佛能焚尽世间一切的暗红色血光，所彻底取代。
一道道古老而邪异的黑色魔纹，不受控制地，从他白皙的皮肤之下，缓缓浮现，如活物般，在他脸上，在他颈间，在他每一寸裸露的肌肤上，蔓延，攀爬。
他不再是那个会乖巧地叫她师尊的少年。
也不是那个勘破心魔，找到自己大道的修士。
在这一刻，他就是……魔。
一个被触及了唯一的逆鳞，因而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真正的……天道魔子。
沈清月，终于松开了那个已经彻底傻掉的白衣青年。
她喘着粗气，用手背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仿佛刚刚不是吻了一个人，而是啃了一口大蒜。她转过身，正想对着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宣布“看到了吗老娘就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以后都给我消停点”时。
她对上了墨尘那双，已经彻底变成暗红色的眸子。
以及，他脸上那抹，让她如坠冰窟的，温柔的微笑。
“师尊”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好听，像情人间最动人的低语。
“您是在……教弟子吗？”
“教弟子”
他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末日里最后的一抹夕阳，美丽，却充满了毁灭的绝望。“………该如何对待，不听话的玩具？”